137 阴谋夺玉佩

宋好节本就嫉恨宋好年,这时候也顾不得自己在火坑里,先不假思索要把火烧到宋好年身上。

陈彬想了想,笑道:“你二哥花钱的地方多,眼下只怕精穷哩。兄弟,你是个聪明人,自己身上就带着宝贝,干啥还要求别人?”

宋好节愣了半晌才想起来自己身上带着啥宝贝,抖着手从衣领里掏出一块洁白温润的玉佩来,问:“陈大哥,你是为了这个?”

陈彬伸手,宋好节犹豫半晌,一咬牙,揪下玉佩放到陈彬手里。

陈彬非常满意,站起身掸掸袍子,道:“兄弟,这事儿可不要叫别人晓得,我这就去打点县令,尽力救你出去。”

宋好节虽叫人骗了块玉佩去,心中对陈彬又是惧怕,又是敬畏,十分佩服。半晌才想起来自己还伤着,又倒回稻草堆里苦挨。

陈彬拿了玉佩,回去拿给刘掌柜看:“到手!”

刘掌柜皱眉道:“玉佩是到手了,只是法子有些下作,将来若是追究起来,你不怕吃挂落?”陈彬脸色一暗,顿了一下才道:“我想着,不大可能是他,便是我得罪了他干系也不大。这事儿交给衙役办也简单,我大可以脱身,可我真不放心叫别人去办,还得我自己动手才行。若真是我看走眼,

将来叫宋好节得意,我便逃去南洋,永世不回来。”“何苦把自己逼到这份上?”刘掌柜叹息一声,对着光细细观察玉佩,半晌道:“玉是好玉,这样子也不是寻常人能用,更别说是胎里衔下来只是我们也不晓得当年那块玉佩的纹样,倒是写信给王老

爷,问清楚得好。”

陈彬点头称是,“当初是他一力撺掇我们来探虚实,如今玉佩到手,他倒是给我们答复个虚实。”

刘掌柜取来纸笔,对着画下那玉佩的形状花纹,画好后交给陈彬,“图你传给王老爷,这玉佩你须得好好保管,咱们几个的身家性命就在你身上!”

陈彬道:“我晓的。”

他自家家眷还在京城,身边只带一个雪娘,刘掌柜虽把老妻和月娘接了来,到底几个儿子也在京里。若是出事,他们许能跑脱,那家眷势必要受他们牵累,再没有善了的局。

陈彬暗下狠心:不是宋好节便好,若十分不走运真是他,便是拼着一身剐,他也要弄死他,免得祸及妻儿。

陈彬发一回狠,回到自己房里又写一封信,详详细细说明原委,连带画好的图样一起封在信封里,外头滴上蜡封,取出一枚随身携带的小印盖上,叫雪娘尽快送往京城。

雪娘见怪不怪,她有自己的送信渠道,比寻常渠道保密得多,连陈彬都得求着她。她替陈彬送这封信,陈彬便得买一根黄金嵌宝的簪子送她当谢礼,才不枉她跟他一遭。

雪娘出去一趟又回来,信已然不在手上,不晓得送去哪里。那封辗转的信,用陈彬的小印在蜡封上封起,雪娘送出信前低头看过一眼,那几个字,赫然是“锦衣卫陈彬”的字样。

陈家的仆从再回来,带着县令的回书,道是:“那位宋爷的案情十分明了,大令判得快,已命人打了二十板子,如今发落在监牢里,待过几日棒疮好些,就送他去服一年苦役。”

服苦役不是修河道便是修城墙,若是有人犯家属舍不得他受这个苦,罪名又不甚重的,可出钱替他赎买。赎买之后,此人每年只需运送一定量的粮食到指定地点,连续三到五年,便可脱罪。

陈彬一双眼似笑非笑看着宋好年,等待他的反应。

宋好年带宋好节已是仁至义尽,再没有替他赎买罪名的道理,闻言道:“我晓得了,明儿我会送些药物、被褥和吃食去监里。”

陈彬脸上一松:“那简单,明日还叫他带你进去,到底是你兄弟,全然不管不顾,也不是你的为人。”

宋好年摇摇头:“没把兄弟教好,我哪里还有脸见你们?”不顾陈彬一再挽留吃酒,回镇上去告诉爹娘宋好节的下落。

牛氏又哭得晕死过去,宋老汉一张老脸紧绷:“那孽障进去也好,免得连累一家子!”

宋好年便告诉牛氏,“明日许我去探监,给老三带些棒疮药和被褥去才好。”

牛氏立刻警惕:“我没钱,你别想从我手里拿一个子儿!”

宋好年无奈,“我不要你的钱,你只管把东西准备好,若是再不放心,明日便叫大哥同我一起去县里看老三。”

几乎亲手把自家兄弟送进监牢里,他岂有不心痛的?可牛氏的一言一行差点要把他给气笑。

牛氏哭哭啼啼缠杂不清,宋老汉拍板做主:“既这样,老大媳妇去给老三准备些药和吃的,被褥也带上,明儿老大和老二去城里看老三。”

这里一家子商量明日去县里看宋好节,却不晓得已有人赶在他们前头见着人。

县衙的牢房里黑黢黢,阴暗潮湿,角落里扔一堆稻草,散发着难以名状的臭气,臭虫在稻草堆里爬进爬出,有时还要爬到犯人身上去吸两口血。

宋好节叫衙役打了二十板子,约莫是陈彬先前派人打点过,竟没有伤筋动骨,只是皮破肉烂,疼得不行不说,还没法晕过去一了百了。

他不是啥有骨气的人,疼起来哭爹喊娘,这时候趴在稻草堆里哭得涕泗横流,更是叫这湿乎乎的牢房增添了不少凄惨肮脏。

县衙牢房里关的人少,宋好节就关在刑房隔壁,眼角不时能看到刑具冷冷的光,越发恐怖。

忽然有脚步声在空旷的牢房里响起,宋好节吓得半死,想把自己藏进稻草堆里,奈何身子疼得厉害,只好两手胡乱扒拉些稻草盖在自己头上,顾头不顾腚地一头扎在草堆里发抖。

“哟,好节兄弟,你这是在干啥?”一把子带笑的声音道。

宋好节一愣,猛地从稻草里钻出来,强撑着打得稀烂的身子扑到栏杆上,对外哀求道:“陈大哥,我不是有心的,救我出去罢,我给你当牛做马,往后你指东我绝不打西!”宋好年没跟着过堂,不晓得是咋回事,宋好节可是亲身经历,晓得自己被陈彬送来,县令待陈彬那仆役十分慎重,连讯问也不多问,直接命人打板子,宋好节挨不过板子,惨叫着把自己的底细全都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