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什么门？”

容书却没有回答，而是神情复杂地看了眼胡一舟：“在解释来龙去脉之前，我想说点题外话。小狐狸，之前吃饭的时候，我说，如果有你这样的侄子，我会很高兴。”

胡一舟撇了撇嘴。

“你可能以为我在说笑，占你便宜，”容书苦笑一声，“我230岁了，看着晚辈们一个个发芽、生长、枯死，没有一个产生出灵智，更别说修炼成妖。我从110年前修成人形，就没有见过比我年轻的树妖。”

胡一舟不知不觉端正了坐姿。

容书继续说：“世人都知道如今人族兴盛，妖界凋零，但恐怕绝不会想到，妖界会凋零到如此地步。整个翠石山周边，包括半个江东省和半个渭南省，只有我、郎九、金娇娇三个妖，如今加上你，共计四个了。我等植物修炼成人身的，据我所知，华夏范围内只有我族长老柳舞和桃峰两位，他们一个树妖，一个花妖，都已经400多岁，年老力薄，即将消散于天地间了。”

胡一舟垂着眼睛，沉默半晌，慢慢说道：“江洛，你早就知道了吧，我是七尾红狐。”

江洛低低地“嗯”了一声。

“我狐族千年前是妖界大族，但数百年来，再没有出现九尾灵狐，连八尾狐都甚为少见。两百年前我叔祖家出生了两位八位灵狐，却被一个虎妖和道士联手取了妖丹。我是如今族里唯一修成人身的。”

他抬头看向江洛，眼神平静：“那虎妖以为帮道士探听到八尾灵狐隐秘，又助他偷袭狐族成功，至少能分得一枚妖丹，结果却被那道士卸磨杀驴，设计诛杀于终南山玉泉谷，也被取了妖丹。”

江洛看着他的表情，心底一阵发堵。

这就是狐狸即不愿意跟妖族来往、又厌恶道士的原因吗？

江洛有心说些什么，但碍于容书在场，最终也只是端起水，默默喝了一口。

容书听完胡一舟的话，神色间流露出一丝激愤：“两千年来，人族气运暴涨，道法大兴，很多道士嘴里义正言辞地宣称要降妖除魔，实际上趁机杀妖猎取妖丹，擒鬼以做奴役，毫无他们道教初创时对生命和自然的敬畏。如今，妖界衰微、鬼界低迷，人类横行三界，肆意妄为，傲慢自大，声称'有钱能使鬼推磨'，还制定了一个机构专门管辖众妖，要求所有妖都登记造册，留一滴心头血给他们。”

容书冷笑一声，“从生灵诞生于世起，一直是众生平等，谁惹出是非，谁自承因果，从未有过如今这样整个人界独霸天下的局面！”

胡一舟不觉听得紧咬下唇，捧着水杯的双手微微颤抖。

江洛又是尴尬，又是不安，只觉得心脏砰砰跳得飞快。

容书长吸了一口气，平静下来，温声问道：“你们可知道妖灵之源？”

“啪”地一声，胡一舟手里刚喝了两口的白瓷杯掉在地上，摔成了几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