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深心里头不痛快,穆青荔也不爽,于是当日派人上孟府要债,提醒孟家:她手里还握着欠条呢!
孟家人脸色难看得不得了。
气的孟夫人恨恨骂道:“真是没见过钱上不得台面的小贱人,表亲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还记着这点儿银子、钻钱眼里出不来呢!”
孟扶君也膈应得不行,想着隆恩候现在那种状况,墨欣媛的嫁妆自己怕是拿不到手了——不但拿不到手,还得给出去这么多。
三百万银子呢,让他上哪儿要去?
黑着脸吩咐府上账房清点金银器皿,大致估算了一下,好几箱子东西也只值得两百万左右。
昨儿给了几十万,如今还差着四五十万——
倒不是库房里没有好东西了,只是,都是宫里头赏下来的,或者是别家送的带有标识的礼,如何能用来抵债?
比如一座极品沉香木的十六扇极品双面绣屏风,一面绣的仕女美人图、另一面绣着折枝花卉,都是名家画作入绣,由苏州最有名气的顶级绣娘所绣。
就这一件东西,价值至少在十万银子。
但这是去年老爷子生辰的时候皇后娘娘赏赐的,这能拿出去抵押吗?
到时候传出去还不够人笑话的!
孟扶君只好又去找席家。
席老爷心里苦啊,席家接二连三的遭受打击,这次席大少爷在西海城失利、大大亏损灰溜溜而归的消息也已经传了回来——席家的壳子还在,但也已经伤筋动骨了。
这会儿孟扶君一开口便是五十万,让他上哪儿要去?
孟扶君便十分善解人意的道:“拿不出现银也无妨,我知道你们眼下现银周转也有些问题,拿别的东西也一样,价值五十万便可,不拘什么。”
席老爷无奈,只得命人开了库房,打点了一批珍玩出来,这才将孟扶君给打发了去。
席老爷到底不甘心,便又向孟扶君挑拨了一番,说赵家这一趟所获丰厚,获利至少在十倍之上,若是手里的货物全部出手,数百万银子必定能到手。
说的孟扶君十分心动,眼中掠过一抹狠厉,冷笑道:“给赵家最后一次机会,若他们还不识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做好吃罚酒的准备!”
穆青荔叫他几句话哄的眉开眼笑,当下便将事情说笑着告诉了他。
周云深:“”
饶是他再怎么也想不到,他家娘子竟如此的——嗯,如此的——
穆青荔笑道:“那样的人我可懒得跟他啰嗦,简单粗暴最好了,效果简直立竿见影对吧?”
“对!”周云深大笑起来,笑道:“到底是娘子,这么简单的法子也只有你才想得出来、做得出来!”
穆青荔摸摸鼻子,悻悻然道:“这个,不会惹来什么麻烦吧?”
周云深心里快意无比,想也没想便冷笑道:“他自己走路没带眼睛、自己摔跤,怨谁?”
听他说的一本正经,穆青荔也不禁乐了,笑道:“这下子你心里可舒坦了?”
周云深凝视着她眼中满满都是温情笑意,揽着她低头亲了亲:“辛苦娘子了!”
两人亲昵片刻,周云深便又告诉她,顶多再有两日,赵老爷父子一行应该就会回到京城了。
这次收获十分丰盛,用最合适的价格买了数量庞大的上好货物,回京将所有货物处理之后,利润也是十分丰厚的。
不过相比之下,席大少爷那一拨人可就寒酸至极了。
因为所有的货物几乎全都毁于大火,之后虽然凑了点儿钱勉强也买了几车货,但那都是很差劲的东西。
无论质量还是数量都上不得台面,这一趟注定是亏损了。
此次同行的,两拨加起来还有数十家别的商号呢,一回来,在那边发生的事情肯定会宣扬开去,到时候席家遭受的打击会更大,更元气大伤。
“席家即便元气大伤,根基仍在,如果狗急跳墙,不可不防。到时你提醒提醒赵家父子,不如属于赵家商号的那一份货物全部交给你管理,你还是收入空间里更方便。”
穆青荔点点头,笑道:“如果没有孟家撑腰,席家父子的本事根本斗不过赵家。如今赵家身后有你我,可见是稳赢的。到时我提醒他们一声便是!席家若是自个想早死早超生,我也会成全他们的。”
周云深宠溺一笑,“你高兴便好!”
两人相视而笑。
隆恩侯发生意外的事情,孟府那边没多久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