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我的画算不上好,也就比路人强点,这些人一开口就要画,让我既尴尬又羞愧。
“不行吗?”
秦子铭似乎看出我的难处,“不行就算了,我也就随口一问。”
如果不是看到他眼睛里的失落,我可能真的会相信他是随口一问,偏偏我这人心软,见不得朋友不开心。
“我就是觉得自己画的不太好,你要是不嫌弃的话……”
“不嫌弃。”
“……”
秦子铭回答的太快,唇边扯开一个大大的弧度,眼睛里好像有亮光闪过,完全看不出是在恭维。
我笑了,轻轻点头,“好。”
秦子铭很高兴,又跟我说了点别的,我歪头听着,眸光随便那么一扫,就撞上一双冷漠的眼睛。
那双眼睛不止是冷漠,还带着一丝隐忍的怒意,我又找他惹他了?
是在怪我开会的时候咬耳朵?
还是怪我没有跟他站在一个阵营?
老实说以我们两家的恩怨,肯保持中立已经是我莫大的宽容了,丫可别不知足啊!
秦子铭说了句什么,见我半天没出声,抬头一看,我正跟某人隔空对视,像是在用眼神厮杀。
不过厮杀的是他,我只是舍不得移开视线,想着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反正看人又不犯法。
陆周承一直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用眼神凌迟,后来苏绮跟他说了什么,他淡漠的移开视线,好像一个月前把我按在门上亲的人不是他一样。
这次股东大会延续了上次的问题,重选董事长。
双方各持一词,谁都说服不了谁,吵得脸红脖子粗,差点没打起来,倒是两边的老大跟没事儿人似的,坐在那里不发一言。
吵到最后大家各退半步,把重选董事长改成了竞选董事长,时间定在两天后,在这里召开董事会。
散会后其他人先走,我和秦子铭走在后面,他可能是听秦子墨说了什么,说要送我回去,还让我以后自己出门当心点。
一个会吵了两个小时,我一个头两个大,已经把司机兼保镖给忘了,正想着拒绝秦子铭的好意,就听到旁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
“结束了?”
妈呀!
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不小心踩到秦子铭的脚。
朱俊辰听见惨叫连忙跑过来,秦子铭按住他的胳膊摇头,然后俩人一起转头看着杵在门口的人。
“这位是?”
张宝山个子不算很高,跟陆周承比要矮上几分,大众脸。
不过这个人的气质很特别,就是走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出来的那种,话不多,可给人的感觉可靠。
就这么会儿时间,朱俊辰已经把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视线朝我这儿一扫,“男朋友?”
我这边刚把溜到嘴边的‘保镖’俩字咬住,冷不防听到这三个字,差点没把舌头给咬下来。
开什么国际玩笑!
正要解释,就看到陆周承和苏绮一起出来了,这心口顿时就跟堵了团棉花似的,然后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对于我的大惊小怪,张宝山浑然不在意,手摸向裤腰,似乎在询问陈一沐裤子用不用脱。
“住手!”
我在陈一沐开口之前捂住他的嘴,对那个新晋保镖吼道,“快把衣服穿上,不然炒你鱿鱼。”
陈一沐眯着眼扒开我的手,笑的像只狐狸,“还不谢谢沈老板?”
我仿佛看到他身后摇晃的尾巴,偏偏张宝山把这话听进去了,朝我点了一下头,“老板!”
看着保镖脸上酷酷的表情,我只觉得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张宝山穿好衣服,陈一沐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大老板和小老板你都见过了,以后他们就麻烦你了。”
“二少放心。”
“这里没什么事儿了,忙你的去吧!”
张宝山闻言朝我点了下头,非常干脆的转身往外走。
等看不见人影之后我才问,“他这是要去哪儿?不会要去门口站岗吧!唉等会儿,他上下班时间是几点?”
“知道什么叫贴身保镖吗?”
陈一沐瞥了我一眼,嘴角的弧度特别欠扁,“就是二十四小时跟着老板,而且没有节假日。”
我突然有些同情保镖这个职业了,三万块看着不少,可如果是以牺牲自由为代价,那可就不值了。
“他晚上不用睡觉吗?”
“晚上不睡觉那还不成神了?”
“那他晚上睡哪儿?”
“当然是睡在你旁边。”
“什么?”
陈一沐话还没说完,我已经尖叫着往后退了一步,脸上全是防备。
“你是说他要跟我睡一个房间?”
“不行,我不同意!打死不从!”
陈一沐满头黑线的看着我,“想什么呢?让个男人睡在你房间,你同意我还不同意呢!”
我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两眼紧盯着他脸上的表情,然后终于相信是我自己邪恶了。
“我是说他睡在你旁边的房间。”
“……”不早说。
因为陈一沐的坚持,张宝山就这样在家里住了下来,不过这人没什么存在感,有时候一天也见不到人影。
受伤之后我一直在家里休养,连商场也不去了,闲着无聊就在家画画,家里被我弄得乱七八糟。
画具是大表嫂送的,想的到的想不到的全买了,而且都是高档货,用着特别顺手。
为了感谢人家的馈赠,我画了幅画送给她。
画的是陈家建筑的一部分,包括游泳池的一角,小外甥和小狗在旁边的草地上嬉戏玩耍。
为了显得郑重,我特地买了个画框,框好之后寄到南京。
大嫂收到礼物很开心,拿着就去显摆了一圈,没想到把自己婆婆给‘得罪’了。
舅妈吃醋吃的很含蓄,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各种暗示,偏偏我神经粗没听懂,还是陈季舟找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