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碎邪满意地看着他那便宜孙子身形一僵,兀自笑道:“这个操作你不熟也无妨,有本座在,定不会出什么差池,出了什么事情包在本座身上。”
子碎邪一通自信满满的保证完美获得了他那便宜孙子斜睨一枚。
子临渊是沉默寡言,不是愚笨痴呆。
子碎邪身为一个死了上万年的老妖怪,纵使昔日地位再高,死了就是死了,没人会把账算到一个死人头上,到时候出了差池,黑锅还不是“蹭蹭蹭”地往碎邪刀的现主子临渊头上盖?
仿佛算准了子临渊会答应一般,子碎邪优哉游哉地拽了一朵小花把玩起来。
良久,只听见子临渊轻轻说道:“来吧。”
闻言,子碎邪丢了手里的花,扬起了唇角。
一团猩红的妖气从身周渲染开来,子临渊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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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卿歌全身上下如散架般的疼,如果不是一身一代宗师的修为,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但饶是如此,只觉得头越来越疼,意识也渐渐模糊。这种濒死的情况,他平生从未经历过。
尽管生前他体验过被大力冲撞的感觉,但那个时候他的痛觉已经完全感受不到,直接昏死了过去,下一刻,他便穿进了现在的这副身体里。
现在的自己,虽有一身不凡的修为,却无法将自己救出,仿佛身处冰火两重天,要生不能,要死不得。
现在,有谁能来救他?或是说,有谁会来救他呢?
叶卿歌突然想到了很多人,很多事:九泉之下的父亲,父亲将他从福利院带回家教他读诗写作;公司里的同事,同事们聚餐时一张张红光满面的笑脸;穿过来第一眼看到的杜蘅,那个总喜欢一万字碎碎念一言不合就认错的忠心小跟班;还有脾气火爆的甘华,谨言慎行的女萝,小孩子气的薜荔以及嘴炮能力和自己不分上下的花梧……
突然,他想起了子临渊,那个害自己单身几率又高了几分、间接害自己被车撞死、在他穿越过来后无形中给自己背了几次黑锅的面瘫挂比男主。
想起了花乐城中不过随意捉住了子临渊的脉门,以及那半空中的狠命一搂,子临渊眼中流露出的迷茫。完完全全就是个清纯的小处|男嘛!
想起了自己提出和他打架却被拒绝,还是因自己没有处于最好状态而“有失公正”,真是个一点便宜都不占的老正经!
想起了子临渊拒绝了燕明庭的讨价还价,护着自己单挑燕家兄弟以血祭刃时的决绝。
想起了坠下云端的前一秒,那位仁兄很讲义气地托住了自己。
突然,他想起了在半空中,自己身体里的某种东西和子临渊的气息仿佛浑然一体的那种体验……
他本修为大损,还因拖延时间强行动法折了寿,不知不觉中,竟有一股熟悉的气息顺着自己的经脉而上直透丹田,再由丹田蔓延上四肢中的各个经脉,最终在他脑中汇聚成了一片若有若无的青蓝色光华……
“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
冥冥中,叶卿歌仿佛看见了一个青色的人影倚靠在巨树上悠悠地吟唱。
好美的调子……
他从未觉得枯燥乏味的古文字如此美好,令人痴迷,令人沉沦,一时竟驻足原地听了许久。
身周的黑暗渐渐褪去,显现出巨树的影子。
“被困在这里了吗?”
一个轻柔似清风拂面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叶卿歌微微一愣,抬起了头,不知何时,他已置身于刚刚脑中一闪而过的巨树之下,一个青衣人正定定地看着自己,眼中深情无限。
“叶听澜……”叶卿歌喃喃地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