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里藏刀

“叶卿歌面色凝重地坐在登云车内,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液,盯着窗外的流云微微出神。”

(以上摘自《不败妖君》中叶卿歌深夜酒驾兜风片段)

“因此行目的地是人城,为了不让平民百姓受到惊吓,所以只能委屈宗主一路了。”杜蘅抱歉地说道。

“无妨。”叶卿歌淡淡一笑,拂袖登上木车。

杜蘅随着叶卿歌步入车内,女萝化作叶卿歌腰间一株女萝草,甘华与薜荔则分别踏上两匹风马。

两天两夜,叶卿歌都在日夜不眠地练功,在杜蘅的辅佐下修为又精进了些许。

第三日戌时,争执的声音传进车内,叶卿歌皱了皱眉睁开了眼。

“我们是言灵宗的人,你们城主一个月前为花乐城瘟疫一事相求于我们宗主,请速速放行!”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哪路来的邪魔妖道,想借花乐城瘟疫趁人之危!”

“花梧怎么养了你们这群蠢货?你们这么和本姑娘杠下去,无非只能耽搁疫病多死几个人罢了,真是愚蠢至极!”

“你是什么东西,敢直呼城主大名?”

“你这车里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拿出来瞧瞧!”

“你敢对宗主大不敬!”

见车外剑拔弩张的态势,叶卿歌不禁扶额,他终于知道本尊为何宅在长生宫里不出来了,敢情他这些下属在外头没几个让人省心的。

虽说可以按自己的性子行事,但关键时候还是得摆出一宗之主的威严。

叶卿歌冷声道:“甘华薜荔不得无礼!”

说着,便打开车门走下车来。

“宗主。”甘华失声道。

叶卿歌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还知道本座是你宗主。”

甘华刚刚那一副盛气凌人的御姐范儿瞬间蔫了,恭敬道:“甘华知错了。”

那几位方才恶言相向的将士见叶卿歌下了车,一时间呆滞地瞪着叶卿歌一动不动。被盯得全身不自在的叶卿歌不禁用余光将自己从脚到领口扫了一遍。

干净整洁的青衫,周身浓郁的草木清香,腰别一束女萝,几缕柔顺的黑发搭在肩上,整个人一副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模样,没有半分不妥。

“仙师!”为首的将士叫出声来。

薜荔闻言扁了扁嘴:“可别把宗主唤成什么仙师,那些三脚猫道士哪能比得上我们宗主分毫……”

只听得叶卿歌轻咳一声,薜荔的声音越来越小,弱弱地躲到了甘华身后。

“小孩子胡言乱语,不必在意。”叶卿歌柔声笑道,随即话锋一转:“只是甘华有句话本座很赞同,你们在这堵着不放行,到时候吃亏的是你们。花乐城的瘟疫本与我言灵宗无关,若不是花城主态度诚恳、一心为民,本座也不会千里迢迢赶来。话本座就说到这儿了,若你们还不放行,半个时辰后本座会自行离开。”

叶卿歌虽语气温和却字字带刀,一时间,那五个守城将士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决断。

“慢慢想,不着急。”叶卿歌莞尔一笑,步入登云车内。

“城主到!”

一声尖细的太监腔后传来一阵金属碰撞的声响,再一看,那五个装甲精良的将士纷纷跪下,方才那般盛气凌人瞬间消散于无形。

叶卿歌不得不撤出那半只已经踏入车内的脚,抽了抽嘴角:这是每个小说里都要卡一个类似于“刀下留人”的时间点吗?

“花城主。”叶卿歌微微颔首。

“委屈叶宗主一路了,花某有失远迎还望叶宗主不要怪罪。至于这几个没眼力的,在下定会处置好,给叶宗主一个交代。”花梧笑容可掬,一张白净俊秀的脸上看不出主人任何心中情绪,但叶卿歌偏偏在花梧的眼中看到了‘算计’二字。

作为一个上帝视觉纵观《不败妖君》的男人,叶卿歌对花梧的评价只有‘心机男’三个字!

花梧在《不败妖君》中是个两千多岁的梧桐花妖,修为自然是没的说,当年在妖界也是妥妥的上位者一枚,奈何是个资深妹控——天大地大都没有妹妹大!

花梧的妹妹叫花文君,具作者描写,花文君有沉鱼落雁之貌,闭月羞花之姿,但同时,她也是《不败妖君》中死的最冤的一个女角色。

妖界与人界一样,不缺勾心斗角的妖怪,作为上位者的花梧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不知为何,黑狼王燕雪锋的两个脑抽的儿子偏想搞垮他,因花梧修为过高不好下手,于是这两位把歪脑筋动到了花文君的头上。

花文君是个资深宅女,从小被养在深闺中为花梧所疼爱的,但花梧总不能天天陪着妹妹宅啊,作为一个上位者,花梧是要出门办事的!

于是,燕雪锋的两个儿子就掐准了花梧出去的时间,摸进了花梧爹娘留给兄妹二人的故居——离花宫,玷污了花文君不说还一把火烧了离花宫,待花梧办完事回到家,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废墟,待他找到花文君时,花文君的尸体已经僵硬了,悲痛欲绝的花梧抱着花文君的尸体哭了很久很久。

和众多妹控一样,妹妹被人玷污致死,作为一个哥哥怎么能忍呢?

于是,温柔心善的花梧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他不仅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还变得越发城府深沉,能面不改色地说谎,笑容可掬地杀人,手段极其残忍恶毒。而花文君的尸体也被花梧用秘法保存了起来,千百年来,花梧一直在寻找着可以使花文君复活的法子,而言灵遗脉的鲜血便是那没有任何卵用的阵法的一部分。

所以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但叶卿歌却对花梧为了报仇将一众无辜之人搅合进去的做法丝毫不苟同,特别是花梧利用挂比男主子临渊杀掉燕雪锋这一做法,不仅让子临渊莫名其妙地背了一个‘灭族之仇’的锅,还差点让子临渊命丧狼爪。

叶卿歌此时面对花梧,自然是心虚的,面对这么一个老谋深算的千年老花妖,作为一个心理年龄只有二十来岁的小年轻,他压力很大啊!

那两句“处置好”“给叶宗主一个交代”,叶卿歌的脑中已经能想象出这五个守门将士的结局,无非是断手断脚或是做成人彘什么的,这些可都是花梧在原著中经常给犯错的下属使用的法子……

但为了维护身心健康,叶卿歌实在不想看到那么血淋淋的画面。

想罢,他便笑道:“不用,是本座管教不当,甘华言语鲁莽,让几位小兄弟误会了……”

“这怎么行,叶宗主千里迢迢来我花乐城治疗瘟疫,这几个有眼不识泰山的杂兵出言如此不敬,不带回去教育一番,花某总觉得亏欠了叶宗主。”花梧微微一笑,由不得叶卿歌反对,对身后的将士厉声道:“还不快把这五个人拖下去。”

再次转过脸,又是那张和善的让人讨厌不起来的面容,只见花梧左手引向城内,身子微微前倾,言笑晏晏:“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