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姜南

叶棽不由笑道:“姜院正对海上贸易倒是挺了解?”

姜南一愣,赶紧躬身道:“殿下莫怪,是臣聒噪了。这些不过是道听途说,臣哪里懂那么多呢。”

叶棽想了想道:“没记错的话,户部的侍郎萧德宝就是主管市舶司的吧?卫国好几个郡县都有通商口岸,这回也够他忙的了。”

“殿下说的是,不瞒您说,萧德宝正是臣的妻兄。”姜南道,“这对轻木板也是他给寻摸的呢。”

叶棽方才了然,若是姜南和萧德宝有这层关系,那倒是可以理解他这几日的所作所为了。

说话间傅衣来到门口道:“回主子的话,孙礼来了。”

姜南闻听,便躬身道:“臣不打扰殿下了,这就告退。三日后再来请平安脉。”

叶棽道:“父皇赏了行宫,过两日本殿便往溪山去,没什么事你就不用来了。随行的太医安排好,事情交接了也便是了。”

姜南愣了一下,随即也明白过来,叶棽这是不想在宫里待着,赶忙应道:“是,臣会安排好,殿下请放心。”

姜南走后,傅衣便带着一个白净的太监进了门。

“主子,孙礼公公来了。”

傅衣说完,那个白净的太监便跪下行礼:“奴婢叩见大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

叶棽“嗯”了一声,道:“起来吧,这么晚还叫孙公公来新阳宫,真是辛苦你了。”

孙礼起身道:“您说哪里话,能得殿下召见,奴婢心里高兴还来不及。”

叶棽把手中的锦盒收进袖中,笑道:“你那边事忙,本不该罚你一趟,可你也瞧见了,我这腿行动起来着实不便宜。”

孙礼瞄了叶棽一眼,赶忙道:“奴婢惶恐。殿下有事尽管吩咐,奴婢万死不辞。”

“万死不辞不至于,孙公公请起吧。”叶棽摆摆手,冲着屏风后面喊了一声,“宁易,你过来吧。”

孙礼转头,好奇地看向屏风。

一个穿着灰色裋褐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及肩墨发束成马尾垂在肩头,身材纤细,面容清隽,气质出尘。

孙礼眼前一亮,不由心中赞叹,沈腰潘鬓,果然人间妙姿容!只不过看他的打扮这一头明显被剪过的头发,似乎这人的身份……

叶棽两世的恶趣味都在今晚被宁易勾了起来,听见傅衣要进来,立刻觉得应该再吓唬一下他,便沉着嗓子答应:“嗯,都进来吧。”

宁易呆了一呆,待反应过来,只觉得又急又羞又恼又怕,可他毫无奈和,除了赶紧整理好衣服,甚至已经不能跑出去了。

宁易匆忙间把上衣穿好,却一边系着腰带一边止不住地流眼泪,他心里委屈却说不出来,大滴大滴的眼泪滑落下来,怎么都止不住,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称得他那张小脸越发苍白。

这个样子端的叫人怜惜心疼,叶棽指了指床前的屏风,用口型告诉他:“到后面躲一躲。”

看宁易垂着头快步走到屏风后面,叶棽这才松了口气,低头看了眼自己腿间的小帐篷,又连连叹气,无奈地扯过榻上锦被遮住。

自己作出来的也只能自己忍回去了。

脚步声传来,傅衣和姜南一前一后地进了内室。

一番行礼,叶棽对傅衣道:“参汤和东西都放桌上去,等会你去趟浮离斋,叫孙礼今晚无论如何来一趟。”

傅衣心下有些吃惊,赶忙应道:“那奴婢立刻就去。“

傅衣告退离开,叶棽才把目光落在姜南身上,微笑道:“姜院正有心了,这么晚还过来。”

姜南恭敬道:“大殿下哪里话,微臣不过尽责而已。”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锦盒,双手捧到叶棽面前,“这是臣赶制的丸药,家传的方子,请殿下尽管放心。”

叶棽挑了一下眉,接过锦盒把盖子打开,一瞬间甜香四溢,里面只装了七颗奶白色的丸药,每一颗都差不多小指肚大小。

捏起一粒细看了看,甜香更为浓郁,叶棽赞道:“真甜啊!这哪里像药,根本就是糖嘛。”

姜南道:“回殿下的话,这丸药不是内服的,而是外用。”

“外用?用来做什么?”叶棽好奇地看着手上的小丸,“用在哪?”

姜南看屋里没人,上前轻声说了两句,然后才退开道:“若是自己弄觉着不便,可以找人帮忙。这药的配方温和,除去助兴,还可利水消肿、下气宽中,用久了还有理气和中,消积化滞的功效,对身子是极好的。”

叶棽默了默,抬眸看向姜南,点头道:“姜院正有心了。”

姜南淡笑一声,仍是那句话:“微臣不过尽责而已。”

“尽责?”叶棽神色一肃,把锦盒往边桌上用力一放,语气玩味,“姜家家传传的方子,还真是特别啊。”

姜南脸色白了白,却沉着地解释道:“殿下明鉴,姜家世代悬壶,祖上传下的方子不下百种。臣能进太医院主持,主要是因为在妇科上,臣自认当世无人可出己之右。至于其他,只是略有涉猎罢了。”

在叶棽的威压之势下,姜南虽然面上没什么,心里其实紧张不已,后背冷汗浸湿了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