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璟雯便依门主之言拉着陆婉瑜一起要带张晓楠到铁扇门各处转转。铁扇门比想象的中的结构还要更加庞大严谨。先前举办寿宴的大殿还只是冰山一角,那里是门内弟子日常训诫和仪式的场地。真正的迎宾处是在前殿一侧的水榭旁,这里亭台楼阁香榭丽舍,四周又鲜花满簇水雾缭绕,当真是一处仙境般的好地方。张晓楠不禁看得目瞪口呆,嘴里痴痴念道:“皇宫的后花园也不过如此了吧?”
陆婉瑜嗤笑他道:“看来师妹说得不错,原以为你那帝国如何繁华,看你也不过是个乡下把式,没见过大世面的样子。”
张晓楠知她是在取笑自己,当下也不恼,只笑嘻嘻道:“日后我要回不去自己的家乡了,便在这里与师妹做一辈子神仙眷侣也真心幸福了。”
陆婉瑜顿时火起,啐他一口道:“我敬你称你一声三师哥,你却怎的不知好歹,满嘴尽是些轻挑之语。再若如此下作,我便去禀告义父与你划清界限,他日行走江湖也不要与你为伍了。”
“哎呦我的小师妹,你可真要说到做到才好啊。”张晓楠一副求之不得的样子:“早听说江湖路上美女多多,我还真怕你在旁边碍手碍脚的坏我好事呢!”
“你……”陆婉瑜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还是璟雯见势头不对忙过来相劝道:“师姐别见气,三公子也是开个玩笑当不得真的。”说罢拉了婉瑜的手走向前走上一截了才回头同张晓楠招呼道:“三公子快些跟上呢,我们铁扇门大的很,不加快脚程的话怕是还没转遍又到了用午膳时间了呢!”
离开迎宾楼再往前行一段便看见两排结构庄严的户院了。从这里开始已经有门内弟子分段把守了,看见陆婉瑜张晓楠一行过来,急忙上前行礼参见。璟雯介绍说,此处叫作刑务门,因铁扇门分舵遍及全国各省各府,每日被诉求的江湖案件何止千万,惟恐这些分舵处理的案件出现纰漏,因此会将所有初审的案件卷宗发往此处,由刑务门十二位长老合议批示后再发还各分舵方可定案。
张晓楠心下暗叹道:“乖乖,这规模怕是要比得上朝廷的刑部了吧。”
再往前行又是两座颇具规模的大院一左一右两侧排列,院落里就不时传来阵阵热闹的吆喝声。璟雯介绍道:“此处便是铁扇门弟子日常生活与训练的地方,男女弟子分别依两侧为界。”
张晓楠目光不由自主地就瞄向女弟子院落那边,仿佛能看穿里面一张张娇俏的面容似的。只可惜印入眼里的尽是厚厚的墙院,连女子的娇唤也未能听到一两声,因只得失望地随行穿过门前的大道,继续向前跟去。
再往前去又是一片开阔的林地,林地的正中只有稀稀落落的两三间平房,咋一看像是一处不起眼的闲处,然而四面又却布满了严阵以待的守卫弟子,不由叫张晓楠好生奇怪。
陆婉瑜偷偷笑道:“这里便是我们璟雯妹妹的地盘了。”
见张晓楠一脸茫然,璟雯则是抿嘴笑而不语。于是三人走近前去,几名守卫弟子见了忙迎上前来,见了璟雯更是毕恭毕敬,便引领着大家入得房中去。
屋内的陈设也极为简单,几副寻常桌椅,一排人来高的书柜。一个弟子上去抠动书架上的机簧便听见沉闷的咯吱一声,两排书柜相对滑开,露出一段深入地层的阶梯密道来。张晓楠正纳闷这是何种地方竟藏得如此隐蔽,几名弟子已经取了油灯来在前面引路,便只得与陆婉瑜、璟雯一起紧随其后。约莫走了半盏茶的功夫耳边渐渐响起成片叮叮当当的金属敲击声,再通过一个铁闸门后忽然眼前一亮便豁然开朗了起来。
这里像是一个人工开凿的大溶洞,数百壮汉一色的着上身埋头在身前的炉火上锻造锤炼。那汗水浸透的健硕肌肉在熊熊火焰下反印得人眼花缭乱。溶洞四壁堆陈着数不胜数的刀枪剑戟,铠甲皮盔,再由其他弟子整理收拾出来搬运至另一处场所。
一位长者带了一队弟子过来与众人见礼。
璟雯望张晓楠介绍道:“这位便是负责这里大小事宜的汪长老了。”
张晓楠观他两鬓微白,双目迥然,太阳穴稍稍隆起,和武侠小说里描写的内家高手极为相似,因此也学着江湖人士的样子抱拳客气道:“原来是汪长老啊,久仰久仰!”
谁知汪长老一脸肃然道:“三公子说笑了,听闻三公子是从遥远卧莫尔帝国将回本门,对属下又岂有‘久仰’一说。”
张晓楠一楞,一时气氛变得极为尴尬。冷场了好一会儿,他才干笑几声道:“我也就那么一说,为的是跟汪长老您客气客气,你还别当真了去。”
汪长老忽然转笑道:“三公子快人快语,实乃真性情中人,属下方才也只是试探一二,失礼了!”
“好说,好说。”张晓楠心下暗嘀咕,这人好性子生奇怪,与他客气反而不悦,倒是实话实说反叫他赞赏了。大家再各自寒暄了几句去了隔阂,张晓楠便望着此间大大小小的兵器道:“这里制造这么多兵器是干什么用的,都快赶上一支军队的装备了吧?”
此言一出,众人面色皆是一变。
璟雯解释道:“铁扇门每年收入的大部分银两都用作这里的兵器打造了,除了全国门下弟子所需要的一点点外,其余兵器全部以低廉的价格卖予了朝廷。换句话说,这里就是朝廷的一个秘密兵器库。”
汪长老接过话道:“虽然是为朝廷打造兵甲,然三公子在外间切不可声张。若是让别有用心之辈知道了去加以文章,恐怕只会给铁扇门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张晓楠方自后悔刚才那一问。须知打造兵甲就算放到现今来说等同于制造枪械军火,也是被视为最高国家机密的事情。因此气氛一时又重回尴尬,还是陆婉瑜出来打破道:“璟雯妹妹负责的天机房就在一侧,我带三师哥你去见识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