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服部宅没有空余房间,只是单纯担心他自己睡觉会不小心扯到伤腿。
但半夜宫本优茶还是被疼醒了。
他睁着眼在黑暗中无声叹息,然后把贴在他身上的青年的胳膊,从睡姿没改变过的自己身上搬下去,又艰难地把自己的腿从对方大腿下挪出来。
完成这整套动作后,宫本优茶已经在暖烘烘的被窝里、旁边如同烤炉似的青年的温度里,以及自己高热的体温里热出了一身汗。
但他没力气折腾了,止疼药也爬不起来拿,干脆就躺在床褥上听着服部平次的酣眠声撑过这阵疼痛。
直到迷迷糊糊睡着前宫本优茶还在想:以后再在七八月份里跟体温像烤炉的男生——尤其是指姓工藤和姓服部的——睡觉,他就把自己抹上水泥沉进东京湾……
一大早醒来,冰蓝发少年不顾服部平次的劝阻,并态度坚定地拒绝对方的帮助,硬是自己拖着上着石膏的右脚,一瘸一拐地爬进浴室里洗了个澡。
但从浴室出来后,面对服部平次调侃的笑容和不正经的言语“哎呀我们宫本也是要长大了呢”,宫本优茶死死攥着头上的毛巾,好悬才没有在服部宅做出杀人分尸的恶劣事件。
——然后还要憋里憋气地听着服部妈妈的劝说。
“虽然知道优茶是爱干净的好孩子,但你伤还没好,这几天又会反复发烧,暂时还是不要过多洗澡得好,忍一忍好吗?”
冰蓝发少年捧着牛奶杯,乖乖点头:“好,都听您的,阿姨。”
实际上内心快憋屈死了!!!
但他总不能对服部妈妈说“是你儿子睡相不好大晚上的折腾人”吧?!
算了,优茶,忍一忍。
宫本优茶在脑海里想着平日里真田弦一郎是怎么在小事上对切原赤也“忍耐”的,不停得在心里描摹着副部长的“忍”字,这才表情淡定地吃完早饭,然后跟服部阿姨礼貌告别,住着拐杖跟在服部叔叔后面一起去警局。
服部静华微笑着送走丈夫和喜爱的晚辈后,回到餐厅,对着淅沥呼噜吃饭的服部平次的背就是一巴掌——
“啪!”
“噗!”
昔日剑道高手的手劲一巴掌打下来,服部平次当即呛了一口,“咳咳咳”地喊:“欧巴桑!你要谋杀啊!”
“没大没小。”服部静华优雅地敛袖弯腰,端坐在儿子对面,挑了挑眉,问道,“你是不是昨晚欺负优茶了?”
“我怎么会欺负他!”服部平次斩钉截铁地反驳道,“我把人照顾得可好了,就差给端洗脚水了好吗!”
这当然是屁话,以宫本优茶的性格,但凡他还能动一下,就不会让人照顾到端茶倒水的份上。
但服部平次自觉也没欺负人啊,睡前连被褥都是他铺的。
不过当妈的就是当妈的,听到平次的回答,服部静华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就问他:“你睡前是不错,睡着后呢?”
“睡、睡着?”服部平次挠了挠脸颊,“睡着谁还知道发生什么啊……”
服部静华好笑道:“优茶早晨起来一身的汗,嘴唇都脱水了,他明显昨晚发过烧。你说你要照顾他,主动提及跟人家睡一屋,结果病人晚上发热你不知道?”
“额……”服部平次弱气地问,“那他怎么不叫醒我,早上也没说……”
“那他昨晚伤口疼没疼你看来也不知道喽?”
“……”
服部静华微笑道:“呆瓜。”
服部平次:“……”
“优茶不说是他的礼貌,他不说我也就装不知道了。但你,”服部静华冷眼扫了眼儿子,“今天练剑加时一倍,优茶回神奈川的时候,你给我把人安全送回去,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明白了!我这就去!”服部平次麻溜地爬起来,从桌上顺了个糕点,就跑出去了。
剩下服部静华无奈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