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松烟墨一年产量不多,大人若是喜欢,我那还有,明日便给大人送来。”
此时,书房外候着的管家,听着书房中的两位主子一言一举满是疏离,早已不似从前那般。
公主这会儿哪怕是有求于大人,知道大人用墨的习惯,欲送墨讨好大人,可这言语间却也不带半丝低头之意。
可事实上,但凡公主愿意似往日那般,对大人唤上一句“舅舅”,公主所求,大人又岂会推脱,便是所求再难,以大人对公主的在意,也会拼尽全力达成。
这一点,便是公主自己,心里也清楚,可她便是不如此所为。
管家微微叹了一口气,怎么也想不明白,当年感情那般好的两人,为何走到了如今这般疏远的地步。
大人究竟是做错了什么,才让公主疏远至此。
半晌,也不见千时伦说些什么。
沈千昭松开了那支狼毫笔,转过身,看向千时伦。
千时伦抬步走上前,目光落在方才沈千昭握着的那支狼毫笔上,眸光微深,色淡如水的唇瓣却稍稍抿起,“公主觉得这支狼毫笔如何?”
沈千昭微微侧目,又看了一眼,那支狼毫笔,她自然是记得。
那是她几年前,为了千时伦的生辰,频频偷跑出宫,跟着作坊的人学了大半年,才做出了这么一支。
为了削这一只笔杆,手都磨破了皮,手掌还划伤了,至今,手心还有一道清浅的红痕,便是那时留下的痕迹。
笔杆上,还刻了一个小小的“千”字。
那是沈千昭的千,但于千时伦而言,也许只是千时伦的千。
但是,她从未说过那是自己亲手所制,千时伦自然也不可能知道。
而这项手艺,她如今也早已生疏。
对上千时伦的目光,沈千昭红唇抿了抿,“做工粗糙,看来大人的喜好,也不过如此。”
千时伦却未恼,薄唇弯了弯,垂眸将那支狼毫笔取下,沾了些许墨汁,张开了宣纸,缓缓在纸上书写......
字迹苍劲有力,不比京中那些书法大家差。
千时伦到底是千时伦,在他的身上,似乎找不到一丝的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