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随着年纪渐长,裴湘的身手和五感也越来越厉害。所以她一直都十分清楚,哪怕她之后再没有替康熙改良过武器,反而一门心思地捣鼓各种作用奇怪的药粉药丸,那些潜藏跟随在她周围的护卫也没有被调离。显然,她在那位高坐金銮殿的帝王心中,还是比较重要的。
有了这份认知后,当曹家的孙老夫人笑吟吟地当众宣布,三年前去苏州织造任职的曹寅已经被调任为江宁织造郎中,并打算接曹家女眷去南边居住,裴湘并未感到有任何慌乱。
她十分清楚,只要不是她主动提出返回南边,宫里那位帝王为了稳妥起见,绝对会把她留在京中的。
然而,意外总是发生得令人猝不及防。就在裴湘打算继续留在京中陪着父母亲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时,苏州老家那边的一封加急信打破了沈家的温馨平和气氛。
“外太翁病了?”裴湘放下手中的医书,快步走到王婉身边,一边扶着娘亲落座一边接过她手中的书信浏览。
“是你小舅舅的亲笔书信,”王婉撑着额头,语气伤感地解释道,“看写信的日子,正好是你外太婆的忌日前后,又赶上那几日连续下了几场雨……唉,终究还是你外太翁上了年岁……你小舅舅在信里面说,已经请了仁善堂的刘大夫和常玉县的徐老先生去给你外太翁瞧病,但……问诊的结果并不太乐观。唉,你小舅舅他、他让咱们早些……早些有所准备。”
“娘亲,”裴湘匆匆读完来信后,又重新看了一遍上面关于外太翁虚舟先生的病情描述和请医问药的大体经过,蹙着眉头道,“娘亲,我想回南边去亲自探望外太翁。一来,是把我这几年从宫中得到的上好药材带给外太翁调理身体,一来,我希望能够亲自守着外太翁。娘亲,我要好好陪伴他老人家一段时间,尽一份孝心。”
“回南边去?”王婉先是一怔,旋即恍然道,“湘儿,你打算跟曹家人一道去江宁吗?”
裴湘点了点头,缓声道:“到了南边见到曹大人后,想必无需我多言,他就会催促我去苏州陪伴外太翁的。对恩师长辈尽孝本是天经地义之事,再加上曹大人他一直希望能获得江南一带文人士子的好感和认可。”
“那我和你爹……”
“娘亲,你和爹就留在京城吧。女儿如今大了,也有了自保的能力,曹家人伤害不了我的。再者,曹家嫡长子的身体一直不甚康健,李夫人这几年一直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照顾孩子身上,已经没有多少心思去刻意为难旁人了。”
“可你终究才十岁……”
“婉娘,你千万别小瞧了咱闺女,”推门而入的沈启堂再次打断了王婉的话,扬声道,“不信你现在就伸手摸摸湘儿的袖子,看看里面是不是藏着匕首。”
“胡说!湘儿这样娇气柔弱的小姑娘,怎么会随身藏着利器?”王婉想也不想地否定了沈启堂的提议,更不会去摸什么袖子。
——这样就能一直假装不知道自家女儿有多彪悍泼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