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记得。好小子,长这么魁梧。”程爸拍拍李丛木肩膀,目光扫到刚被这魁梧身躯压倒的大片韭菜。
程归帮着说好话:“今天在机场多亏碰到他去接人,捎上我一道回来,要不这会儿肯定到不了家。”
“那我得好好招待你小子。”程爸笑得实在,可是看到那可怜兮兮的韭菜们,目光还是心疼啊。他是敞亮人,常送菜给邻居,但更爱惜苗啊。
李丛木认错:“真对不住,刚才脚下打滑没站稳。”其实道歉得并不真诚,李丛木这家伙就没把自己当外人,知道程叔不会怪自己。
“没事没事,咱们去吃饭,菜都在锅里热着,就等你们回来。”
回到屋子,程爸端上来一桌子菜,叫上隔壁的白老师一起,谁也甭客气,先热热乎乎把肚子垫饱。
“还有好东西。”程爸去仓库拎来两大瓶紫红色的汁液,“去年用山葡萄和蜂蜜酿的酒。”瓶塞一开,那浓郁的香味啊,沁人心脾。口感甜极了,但后劲十足。
李丛木喝了两大碗,承认头有点儿晕,假模假样说:“不能再喝了,还要开车回家。”
“回什么家?”程爸眼一瞪,不容反驳,“喝酒不开车,今晚留下。”
就等着这句话呢!李丛木给程归递个贱贱的眼神,陪两位长辈喝到尽兴。
白老师健谈,边喝边跟李后生白话。他和程爸算半个表兄弟,他们的上一辈是兄妹,但那一辈么颠沛流离,很多家庭都是经过几次重组而成,分支到他和程爸时,血缘关系已经淡了。所幸他们从小一块长大,从没生分过。
白老师说:“我姥爷就是他爷爷啊,也就是程归太爷爷,那老稀罕我俩了。后来程归出生,这重孙子可不得了,和他太爷爷长得像,从小十里八村没有说不好看的。”
程归正蹲在地上翻腾带回来的上海特产,听到白老师提到这茬,心说不好。果然,白老师又旧事重提:“程归小学六年都是我教的,天天在我眼皮底下,班里那小姑娘小小子,都爱跟他玩。那时不像现在,动不动就家长会,我们一年才搞一次。家长聚到一块,有几个附近小屯的,一到班上就问谁是程归。我就问怎么了,人家就说他们孩子在家里总叨咕程归这程归那,他们就好了奇了。”
要往下讲,白老师自己先笑了,“有一次啊,太可乐了。一个小屯的家长跟我反映,说他家小子在家说梦话,说要娶程归当媳妇。哎呀,想想就可乐,那时才三年级,还是四年级来着?”
程爸接茬说:“三年级。”
程归无奈叹口气,年年的,每次过节回来,白老师肯定要重播一回。
李丛木听后哈哈大笑,他更会聊天,很得两位长辈欢心。白老师有了新听众,兴致高涨,扯起更离谱的事,“其实我分析吧,这里有隔代遗传的因素,还是隔了两代。程归他太爷爷年轻时,就和一个男人有段不寻常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