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燕清于京中那番作为,最后委曲求全,自请外去,主动避开纷争,无论是敏锐目光,还是果然决断,都让荀彧对士人的看法极为苟同。
燕清这会儿青丝隐有几分逸散,发冠也歪了些许,却分毫无损出尘气貌,甚至平添几分不羁的风流洒脱。
一身长袍素色无华,袍袖处绣有鹤纹,容颜清丽如画,气有光润华彩。
立于淡雪之中,正是那谦谦君子温如玉。
燕清对荀彧若有若无的打量只做不知,笑着寒暄几句,倒不急问京中局势。
荀彧不卑不亢,一一作答。
只待他不经意间瞥见那已被冰霜雪水浸透的白袜,心中霎时一颤,微抿了抿唇,又阖了阖眼。
终究还是忍不住了,道句:“失礼了。”
燕清闻言一愣。
不待他细询,荀彧已垂眸将自己身上所着那兔裘给解了。
燕清下意识地就要推拒:“文若不必如此。”
荀彧却不容拒绝,微微俯首,利落一展,那温暖未散的皮衣,就尽裹在了衣着单薄的燕清身上。
荀彧身长八尺二寸(约一米八七),比燕清还略微高上一些,做这举动,可谓轻而易举,而这件皮衣,松裹燕清也刚巧合适。
荀彧无奈一叹,再牵上燕清的手,一边加快了脚步,一边恳切道:“彧冒昧求见,燕司空肯看在那薄交的情面上予以接见,已是——”
“已是什么?”
忽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顿将燕清同荀彧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