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感慨地轻叹:“他野心勃勃步步为营,最终惨死于大庭广众。而你——我单纯的表弟,论起政治头脑,绝对不敌达荷那个家伙,却得到了最令人羡慕的结果。”
赫伦想了一会,说:“命运终会为所做的一切买单,无论是善还是恶。”
“没错,但你无疑是幸运的,比我这个天天和那帮白毛猴子周旋的表哥幸运多了!”加图索说,“作为管家,你只要遵循皇帝的命令就好,不必花费太多心思去整治。”
他扶着赫伦的肩膀,语气也有罕见的沉定:“你的一辈子都象活在童年。”
赫伦愣了一下,眼神暗下来,“这句话也有人对我说过……”
“谁说的?”
“……卢卡斯。”他神色深沉。
加图索会意,提醒他道:“犹太的暴乱,因为达荷的死亡而提前结束了。今晚军队就会回城,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赫伦叹了口气,“我知道。”
……
月亮爬上树梢时,赫伦已经褪下了官袍,换回平常的轻便服装。
他站在厅殿门口的铜镜前,僵硬地梳理自己的头发,动作有些急躁。
梳子遇到发结,他动作太急切,硬生生扯下来一团头发。
他吃痛,索性扔掉梳子,揪住衣领深呼吸几次,手指抖动得厉害。
赫伦期待而又恐惧。他必须用手捂住嘴,慢慢蹲在地上,才能使自己不会因为腿脚发抖而脚步不稳。他紧张得腹部绞痛,胸口憋闷得象被扼住咽喉,血液齐刷刷地往头脑冲撞。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紧张过,好象所有值得警醒的事情全部集中于此刻,刺透了他瑟瑟发抖的灵魂。
他终于要确定卢卡斯的死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