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麦像一阵风似的刮回来,嘴里念叨着,“热死了……胶布在哪里……热死了……纱布……热死了……剪刀剪刀……热热……”

强愣愣的看着麦在房间里似无头苍蝇般乱窜,东掏西翻,不一会儿,他手里捧了一堆东西丢到床上,然后回头对强嚷嚷,“快,快,脱衣服!热死了!”

强不明所以,结果被心急的麦扯将过去,三下五除二将他上衣自头上一下脱掉了,感觉像在拔一根萝卜似的,利落无比。

“给我背,给我背,快,快,快,热死了热死了……”麦每句话结尾都不忘加后缀“热死了”。

强被按坐在床上,麦拿了块干净的毛巾,先用剪刀将整块布平均分成四块,然后拿了其中一块安放在强后颈处的纹身图案上,遮好后又撕了好些胶布条将其固定住,最难得的是他还想到用浴帽当防水层贴于最外面,最后用胶布死死的固定住。

“完工!完美!好热!”麦高兴的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然后随手丢开余物,自床上一跃而起拍拍手说,“好了,这样洗澡就不会再沾上水了!热死了,我去洗澡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奔出门外。

强回头,连人影都没了,真是风风火火的一个人。

房间又安静下来。

强伸长手臂去摸,后颈凭空多出一块大包来,想来麦的包扎技巧实在拙劣。

但手心触处,仿佛还留有那个傻瓜的余温,丝丝温度由手心吸入,通过血脉,流入心脏,整个新房像在严寒的冬天喝了一碗热汤般温暖。

全世界最粗线条的人却做了一件难得细致的事,反而最让人难以招架。

夕阳无力的将残辉抛进来,随你爱看不看。

有人坐在一堆破布剪刀中发呆,满头的汗,□着上身,身后背着一只可笑的大布包,就这样,他还傻傻的笑了。

那笑容却似二月春风般怡人,实在是发自内心,挡也挡不住。

幸福,往往是突如其来,让人毫无准备的瞬间感触,人生有很多感觉,悲伤痛苦愉悦欢欣都很容易获得,但只有幸福这个东西,实在捉摸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