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兀自纳闷。他是谁?为什么既关心秦霜的伤势,又不肯让他知道?
"怎么样?怎么样?"下班前,我象个八婆一样跑进秦霜的病房,"他接到你的电话反应如何?"
秦霜悻悻地说:"他不肯来见我,他说他在门口的脚垫下面找到备用钥匙了。后来,不管我说什么,他就会说‘是是是'。"
"啊!"他突然大叫,把枕头盖在脸上,怨恨地嚷:"我真他妈傻,留什么狗屁备用钥匙呀!"
我忍不住想笑,难以想象秦霜这种人会说脏话。他一定恨死那把备用钥匙了,不然TA就不得不来见他。
爱有多深,才会这样急于想见一个人?我不知道。
秦霜的手术反应期已经过去,由我辅导他进行股四头肌等长收缩锻炼,以防止髌骨关节面的粘连。
每天下午,训练中我们都会讨论下一通电话里应该和TA说些什么。请TA代为保养珍爱的小提琴,或是和他聊聊某个最爱的管弦乐曲......
然后,我去忙别的,他打电话。交班前,我来听他的汇报。
有时,他会在电话之后心情大好,只因为TA在电话里问他什么时候可以下床,要他自己当心。有时,他也会在电话之后情绪低落,因为TA除了"嗯嗯"之外没有说一句完整话。
心情不好,或是训练太辛苦,或是他的两位来探病的师兄刚刚离去,总能听到他低声地咒骂:"卓越,你他妈混蛋......"
这象一个游戏,我们都兴趣甚浓。对游戏的终局,同样充满期待。
习惯疗法还在继续,我也渐渐习惯在L型楼道的另一端接爱那个人的盘问。
很好的地段。即使秦霜坐在轮椅上出来,也不会看到他。却是我去护士值班室的必经之路。
"他恢复得怎么样?"记不清我是第几次面对这个问题。
得到我的答复,他微微弓身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