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郁只是默默地听着,牵着他的手上楼,等到开了门,摁下灯,把裴向雀安置好,才慢慢地说:“因为你不明白。”
在过去的十多年里,裴向雀的感情生活是非常单调的,他活在大多数认为非常痛苦的环境里,又不能向任何人倾诉,如果学不会自我开解,将这种痛苦常态化,估计很难过得下去那么多年。他的快乐那样少,仅仅只是些微,就足够让他完全忘掉经历的痛苦了。
他的小麻雀还患有情感障碍,虽然依凭本能自愈,明白了什么是爱或者喜欢,可还是有许多不懂的地方,让人忍不住心软。
陆郁替他将衣服挂起来,随口说:“人的感情都是复杂的,喜怒哀乐,每个人都不相通。即使你的同桌安知州因为你对他好而高兴,也不会忘记另一件事带给他的痛苦。”
他顿了顿,裴向雀并没有开口,而他已经明了了对方想说什么,“阿裴,你做不到让他不要难过。”
良久,裴向雀才垂头丧气地“哦”了一声。
陆郁站起身,走到了玄关,似乎在拿东西,“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同桌,我见过他几面,那是个很明事理的人,不会被什么轻易打倒。”
裴向雀没再说话,陆郁又走到了他的身边,身边拎着的袋子悉悉索索,发出一阵熟悉的声音。
是糖纸。
裴向雀耳尖地听出来一会。
陆郁站在自己的面前,温柔地笑着,“都抬出来我的男朋友的身份了,还能不给你吃吗?”
发短信毕竟是隔了屏幕,打下那些字也没什么好害羞的,可是一旦陆叔叔站在自己的面前,说出这些话,却一下子就叫裴向雀的脸颊滚烫了起来。
“啊,就,忽然想吃糖了,陆叔叔,又,又不让……”
陆郁拆开包装,糖果被裹在色彩斑斓的糖纸里头,在灯光下一闪一闪,似乎在诱惑着裴向雀。他想要伸手拿,却被陆郁摁住了手,只听得头顶传来一阵轻笑,“就这么吃不怕牙疼,我们换个法子?”
换法子?换什么?裴向雀的脑子里冒出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比如泡成糖水,一块糖果切三瓣,早中晚各一瓣,稀奇古怪,什么都有。
幸好他想的快,可是说的慢,一句也没能讲出口。
陆郁捏了一下裴向雀热乎乎的小脸蛋,随意拿出一粒糖果,轻描淡写地剥开,却不是给裴向雀的,而是自己放到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