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就这么落在道者脚边。
“你……他……”傻呆呆的道者喃喃低语着,看着他,又看着脚下的剑:“他,不是你。”
“笑话!本君坐拥一方,哪能同你这个小小天河守玩这般幼稚的把戏!”
他说完便挥袖招来六头风兽驾驭的金辇,头也不回地离去,高冠入云,锦衣及地,始终将一道背脊挺得旗杆般笔直。
第十七章
城中的岁月好似被凝固住了,外头的沧桑变化同这里丝毫无关。敖钦抱着小道士一步步往回走,挤挤挨挨的人流里,三五成群的妇人叽叽喳喳着那些东家长西家短的鸡零狗碎,摇着拨浪鼓的卖货郎懒洋洋倚在屋檐下。白石桥边,桃花灼灼柳色青青。
小道士附在他耳边低声地追问:“后来呢?”
“后来……”敖钦抬眼,正望见不远处的降魔塔,黝黑的塔身笔直的塔尖,许是夕阳晃了眼,也或许是叫道者说昏了头,当真觉得那塔似乎不再似从前那般挺直伫立了。不由嘴角微微扯了一扯,缓缓说给他听。
后来听说,小道士被希夷带走了,天宫内人人称羡他的好运,跟了赫赫有名的希夷上仙修行,不出三五百年怕是也能被人恭恭敬敬称一声“仙君”。
东山神宫内的侍女偷偷在窗檐下惋惜:“无涯道长这一走,连远远望一眼的机会都没了,亏我昨天还特意熬了一盅碧梗粥。”
有那嘴快的笑嘻嘻取笑她:“呸,你个小不要脸的,人家是正正经经的修道人,你还真指望他能看上你?”
她咬着唇摆手跺脚:“就算、就算没指望,我偷偷想想也不成么?”
敖钦悄悄关了窗,转回屋子里,将那对方天画戟取来,擦过一遍又一遍。
往后的日子过得有些糊涂,镇日坐在玉座上听着敖锦唠叨,天河守换了新人、凡间似乎不太平、失踪许久的玄武神君还是没有音讯……
敖钦浑浑噩噩地听,敖锦也就那般乏善可陈地说着:“昨日希夷来过,到了山脚下没上来。他说想要当年那朵般若花,我想你该不会拒绝,自作主张拿给了他。”
不知道希夷听了些什么,也不知道小道士跟他说了哪些,自从传出希夷带走无涯道长的消息后,那位总是大义凌然的上仙见着他是越发鄙夷了,往昔还能敷衍着明枪暗棍客套几句,现在希夷是连好脸色都懒得摆了,见了敖钦不是扭过头装作没看见,便是一脸露骨的厌恶,就差没有点着鼻尖破口大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