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承的手冰凉冰凉的,被烫伤的地方在他的触碰下、竟然变得更加灼热滚烫。李吟商愣愣地看着凌承,眼中有什么在急剧地挣扎闪动着。
待凌承给他上好药,细细包扎之后,李吟商才看着不知名的方向,叹了一口气:“陛下,我猜,我要走了。”
凌承手上的动作一顿,却没有说话。
“陛下这一次是想派我到何处呢?”李吟商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看着自己的指尖,慢慢地说:“是去陪恭王凌武、爬上他的床,还是让我去蜀中,盯住晋王?或者——陛下是想把我当成礼物送给戎狄?”
殿内的空气瞬间凝结了起来,凌承低着头没有说话,而李吟商说完这些话之后,也沉默了起来。两人相对无言,坐得那么近却又离得那么远。
凌承的呼吸陡然重了几分,他抬头看着李吟商,脸上所有的温和表情尽褪,只剩下了一张属于天子的、威严的面无表情的脸:
“李吟商,朕以为、你与他们都不一样。”
“喔?哪里不一样?”
“他们只会说忠君爱国,在口头上说说什么对朕好、忠心于朕,可是实际上,却都在算计朕,算计朕的天下、算计朕的得失……”凌承抬手抚摸李吟商的脸:“可是你,子言,你是不一样的。”
“是,我是不一样,”李吟商淡淡一笑,不畏惧地看向凌承:“毕竟陛下的臣子里,也只有我爬上了龙床。”
对凌承,他何曾这样咄咄逼人。
可一念想起恭王和江俊,李吟商只为自己感到悲哀和绝望。
“李吟商,”凌承急了声:“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看着凌承眼中酝酿的风暴,李吟商忽然在心底苦笑了一声,正是因为他知道,所以他才觉得自己可悲——凌承是什么样的人,他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么?
见李吟商不说话,凌承便又软了语来劝他:“子言,你不要生气,朕也是没有办法。尚虞备用处的人都派出去了,却还是没能够抓到凌武的任何把柄。”
“被动地等不能成事,子言,朕真的很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