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他学着他最看不惯的张易的样子, 抄起桌子上的酒瓶, 扯着脸皮上因为愤怒而僵硬的肌肉, 歇斯底里的喊着:“有本事过来打!”
他想象自己就是张易, 凶残的,豁出命的, 谁都不惧怕的样子,红着眼等待着一场血腥的厮杀。
整个海洋小会馆里鸦雀无声,连音响里播放的音乐也不知什么时候停住了,只有鱼缸里的充气泵在“咕咕”冒泡。
许新知只见过别人求他饶命的, 真没见过跟他要命的,一时间也只能懵了。
周炳文提着酒瓶子走过去,用瓶底戳着他的胸口说:“打不打?”
许新知对上他红通通血色的眼答不出话来。
周炳文揪起他的衣领:“我可以走了不?”
许新知还是没说话,怔愣的看着他。
周炳文松开他的衣领,将酒瓶子砸在特制的隔离墙上, 玻璃瓶发出碎裂的巨响,玻璃渣迸溅了半个房间,胆小的女孩子发出了害怕的尖叫声。
这一声尖叫似乎把他们都惊醒了,这才动了动四肢,却还是没说话。
周炳文目不斜视,一步一步走向门口,这回再没人挡在他面前,所有人都安静的目送他离开。
虽然他们一群人都是处在青春期易燃易怒的年纪,但自小跟着父母耳濡目染,也知道这个社会并不是非黑即白,财权富贵也不是一成不变,所以他们懂得任何事不要强出头,也不要一时热血做了冲动的事。
周炳文刚入唐家,并未听到唐家不欢迎他们母子的消息,这时候要是周炳文被欺辱了,就是往唐家脸上扇耳光,骂他们堂堂唐家连个外姓的小孩子都庇护不了。
没人敢真正动手,更何况是在周炳文发疯不要命的情况下。
周炳文走后,许新知才终于回过神来,顿时觉得大丢脸面,先是不爽的咒骂了几句,看着屋子里盯着他看的十几双眼睛,一股子恶气堵在心口,非得发泄出来才行。
他走到谢成俊面前,说:“你说施安湳人会来,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