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风华忍不住道:“这难道是个爱情故事?”
白桓看他一眼,没有回答。
霍风华连忙道:“你继续你继续。”
白桓声音平静舒缓,“凤倚亭文能定国武能安邦,实现了少年时的承诺报答霍廷高的恩情,挂帅北征,领兵几乎攻破了北夷京城,后来从北夷拱手将乌河滩割让给了西绸。等到凤倚亭要继续东征东麟时,霍廷高将他召回了慧京城,让他交出兵权,册封他为当朝丞相。至此,凤倚亭仍是无怨无悔,一心辅佐霍廷高。”
霍风华沉声道:“霍廷高是怕他功高盖主吧?”
白桓不置可否,只是道:“霍廷高其实十分宠信和依仗凤倚亭,他将他留在身边,两人常常在宫中彻夜长谈,凤倚亭困了,霍廷高便让他睡在龙床上,昔日有太监见到霍廷高甚至亲手为凤倚亭脱了靴子盖上被子。而由于霍廷高的宠信,凤倚亭也在朝廷中遭受许多嫉妒与中伤,他并没有放在心上,那时正全心全意要将他平生所学著成兵书献给霍廷高,那就是《飞凤策》。而霍廷高似乎也没有受到任何人离间,仍是独宠凤倚亭,甚至为他杀了自己一名后宫贵妃。”
霍风华忍不住心想,这还是一个爱情故事吧。
白桓道:“凤倚亭受霍廷高那般倚重,又铭记当年恩情,于是情义也日渐浓重。有一日他与霍廷高两人在寝宫里饮了酒,酒醉心迷之时,他告诉霍廷高,其实他是羽磬凤氏一族的后人,凤家人天生能文善武,天文地理无一不精,既能排兵布阵也能占星卜卦,而他,只是凤家一名小卒。那时两人都醉得不轻,霍廷高闻言大笑着拍凤倚亭肩膀,让他将族人都带来辅佐他一统天下,凤倚亭微微笑着摇头,道不可能。”
霍风华微微皱起眉头。
果然白桓继续说道:“那之后两人在同一张床上睡去了。第二天清晨,凤倚亭醒来时头痛欲裂,他一睁眼,就看见霍廷高近在咫尺的脸,正神情幽深地看着他,凤倚亭回忆起自己昨夜里喝醉了说的话,顿时一身冷汗。他慌忙起身想要离宫,而霍廷高却叫人将他拦下,幽禁在自己寝宫,同时派了军队去剿灭羽磬的凤氏一族。”
霍风华安静地听着。
白桓说道:“凤氏一族有占星人,年前便预测凤氏有此一难,为了躲避灾难,他们举族迁往了落凤岭深处穴居隐藏起来。这落凤岭是祖祖辈辈的凤家人挖掘修建成如今的模样,本来是族人死后埋葬的墓地,现在却成了他们隐居的场所。他们希望能够避过此难,可是霍廷高杀伐果断,派了重病严查凤氏一族下落,他心想一个凤倚亭几乎都能助他灭北夷伐东麟,一个氏族那么多人便简直如同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利剑,不剿灭了凤氏一族,叫他怎能安心东伐?结果还是被霍廷高派下的军队找到了落凤岭山体之内,将隐居的凤家人全部杀尽,一个不留。”
霍风华轻声道:“还有一个凤倚亭?”
白桓点了点头,“只有一个凤倚亭,霍廷高舍不得杀他,将他囚禁起来,当时宫里有许多传说,肮脏污秽的不堪入目的,还据说霍廷高后来为了凤倚亭坑杀了当年剿灭凤氏一族的那支军队。这些已经没人知道真假,只知道到后来,霍廷高仍是没能杀了凤倚亭,而凤倚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西绸皇宫,消失了踪迹,与他一起消失的,还有那本已经完成的《飞凤策》。”
霍风华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凤天纵是凤倚亭的后人?”
白桓反问了一句:“你觉得呢?”
霍风华没有回答白桓这个问题,他只是再次伸手摸到山壁刻字,脑袋里突然便出现了一个小女孩的形象,她也许是在这个山洞里出生的,但是很快又在这个山洞里结束了她短暂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