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长……夜……

路秦翻了个身,感觉口干舌燥的,惊动到了昀泽,昀泽拉开了床头的灯:“怎么了?”

“没事,我去喝口水。”路秦摇了摇头,支起身体吓了床,一步一步挪进了厨房,推开厨房的门,按开灯,看到厨房大理石台上,那杯牛奶完完整整的放在那儿,好像一滴都没有动过。

他心里咯噔一下,刚刚他一直以为昀泽的那个状态是因为喝了牛奶,现在看起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那么他……这是什么意思?路秦有点儿懵,也有点儿觉得这个事儿得细细的琢磨一下。

厨房的门响了一声,路秦回过头,见昀泽抱着肩膀倚在门框上,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他就明白昀泽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他一早就应该有这个觉悟,不该以卵击石的,不过回忆起刚刚的事情,一切都是出自昀泽的真心,他的心底竟然还有一丝小窃喜,低着头也笑了起来,两个人渐渐的都笑出了声。

笑着笑着,路秦见昀泽上身穿着衬衫,只是扣上了一个口子,下面穿着短裤,和平常人前那副风流倜傥公子哥儿的状态完全不同,就骂了一句:“衣冠禽兽。”

“汝燃之火,汝主灭之,我这也是遂了路老师的心意,让您安心啊。”昀泽那双细长的眼睛,笑眯眯的看着路秦,这是他对付人惯用的招式,路秦聪明的投子认输,不在和他争论这些事情,他看着自己面前那杯牛奶,只是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我这里给你下药了?”

昀泽笑着走过去,从路秦身后环抱住了他,食指在大理石台子上抹了一下,放到路秦的鼻子下面过了过,轻微的苦味窜进他的鼻腔,让他皱了皱眉头,耳边传来昀泽的话:“这种东西,瑞秋那个包里,每天都会放几袋,我跟她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天天摆弄这种东西,现在你用这种东西来对付我,你说你这个小脑袋,是不是坏了。”

路秦倒是把这件事情忘得干干净净,不过他一向不会服软的,而且快速的找到了他话里的毛病:“那么长时间?多长时间?张昀泽,你现在用这件事情来戳我的心,是不是有点儿翻脸无情了?”

昀泽挑了一下眉毛,见路秦现在对付他已经到了行云流水的地步,觉得不给他点儿颜色看看是不行的:“那,你先回答我,这个药是从哪儿来的?”

昀泽抬起手,把牛奶哗啦啦的倒进池子里,语气波澜不惊,路秦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就想到了答应韩稷的事情,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昀泽也并没有想真的让他回来:“是韩稷给你买的吧?”

“你怎么知道?”路秦猛地站直了身体,后脑勺几乎撞到昀泽的鼻子,他往后躲了一下,笑出了声音:“原本我是不知道的,但是仔细想一想就能想明白了,之前你们戚戚咕咕的,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吧?路秦,你斗不过我这件事情,你最好认命,不知道,我只是懒得理你,否则,你还能安安稳稳的到今天?”

路秦原本是抱着一种调情的心态在和昀泽说话,但是越听越瘆得慌,他转过身,看到昀泽那张用时寸形容是凛然正气的脸近在咫尺,他按下了自己服软的心情:“你能把我怎么样?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那倒不能。”昀泽摇了摇头,眼底的笑容越发的浓烈:“但是说不定,你早就被我吃干抹净了。”

路秦认命的仰起头笑了两声,像是瘫了一样扑倒昀泽身上,脑袋放在他的肩膀上,长叹了一句:“张昀泽啊,你真的太折磨人了。我后悔认识你了,认识你之后,我都不像是我了!”

“是你说的呀,小伙儿不服床上见!”昀泽抱住他,也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他们极少这样拥抱的,除了比赛的时候那短暂的庆祝性的拥抱,生活中一般是路秦从后面抱住他的时候居多,然而往往那些时候,他都会逃一样的离开,他不忍心伤害路秦,但是更不忍心有了自己的回应之后,他们开启一段未知的关系。

可就在几个小时前,昀泽突然抛下了一切的顾虑,路秦说的没错,自从他们相识之后,他们就距离自己原先的那条路越来越远,不停地扭转着人生方向,把两条完全未曾相交的路,奋力重合,且试图无限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