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泽为了送他们,也特意没有喝酒,时寸留下来陪先生们,昀泽就开车送两个人去机场,临走的时候,老爷子握着两个人的手,嘱咐了好半天,昀泽听着都有点儿难过,相声里他们这种没有后台的能混进春晚,就已经很难了,在上一个纯粹的相声节目而不是小品,更是难上加难,春晚总共就那么几个语言类的节目,小品分去了一大半,一年能上三个相声都是多的了,保送的主旋律一个,昀泽那手眼通天的师大爷一个,最后这个全国这么多相声演员都盯着,有多难大家心里都有数,这两个人能走到今天不容易,老爷子对他们也是寄予厚望。
最后,何先生敬了两个人一杯酒,说祝他们凯旋,老田上车的时候笑着说,听到这话的一瞬间感觉豪情万丈,他虽然笑着,可眼睛在车内的小灯下面,好像闪着些什么。
昀泽只能开导他,老田也不比他大很多,但是心态苍老的不行,用昀泽的话说,有时候感觉就像是一个老爷爷一样。相反老黄不训人的时候总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两个人一个冲劲十足,一个稳扎稳打,也是天造地设的搭档了。
到了机场,昀泽把行李箱从自己车上放下来,问了一下他们的行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初二能回一趟深圳,但是现在元宵的节目也敲定了,只是全力准备春晚,回来估计也呆不了两天,又要去录元宵晚会,过了这个,才算是实打实的熬过了这个年。
昀泽觉得这个熬字用的极好,对于这两个人来说,今年这个春节,就是在熬才对。
看着老田穿着相当时尚的外套,一副已然明星的姿态,却比早年越来越佝偻的身形,昀泽有说不出来的心酸,想做这行太容易,可想把这行做好,哪有那么简单。
一直到看不到这两个人的身影,昀泽才回到自己的车上,他路上给时寸打了个电话,问问那边完事儿了没有,要是完事儿了,自己就直接回宿舍了,毕竟后天还要回家,他有一大堆的东西没收拾。但是时寸那边没有接,可能是不知道被那个先生叫过去训话了,昀泽知道年年封箱这些老先生肯定得抓着机会好好教育他们一下不可,所以也就没太在意。
到了楼底下,停好车,昀泽快步上了楼,回到了包间里,包间里老爷子已经下桌儿了,何先生一边陪着聊天,剩下的也都聊天喝酒,没有了老田,这屋显得十分的安静。
他这面刚进来,就发现时寸并没有在屋子里,手机放在他的那个座位前面,他四处看了看,也没有看到他,包间里洗手间的门也开着,他又不抽烟,估摸是被叫到那屋去了。
他踮起脚冲何先生摆了摆手,引起了何先生的注意,然后指了指隔壁,意思自己去那屋看一看,何先生点点头,他把杯里的饮料喝掉,开门到了隔壁。
隔壁的门没有关,所以昀泽这面刚出自己的包间,就听到隔壁呼呼哈哈的声音,这屋都是一些年轻人,所以自然就闹了一些,他并没有太在意。
但是走到门前,昀泽就看到时寸正被永晋推了一把,他脚下有点儿没站稳,往后退了一步,正撞到身后的衣架上,被衣架支出来的木头磕了一下脑袋。
昀泽看着永晋这个模样,像是喝的有点儿多了,也根本没管时寸,只是永成赶紧过去扶,永晋对面站着的是路秦,他似乎不是特别的舒服,一只手扶着桌子,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大家都围在这两个人身边,好像是在起哄,只有子木坐在不远处低头玩儿着手机,不抬头看,也不说话,脸上满满的都是冷漠。
昀泽觉得气氛很奇怪,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站在这里,他也就没有在继续往前走,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
永晋把手里的酒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上,指着路秦,语气很强硬:“怎么着,你自己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乐其怎么说也是你师兄,你不敬他酒也就罢了,他敬你你还不喝?你以为你跟在张昀泽身后,你就是能混进那屋的人了?”
“不是,师哥我……”路秦终于抬起头,向后踉跄了一步,连连摆手:“我是真的不能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