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一愣,他与弘治帝有一点最为不同,那便是弘治帝虽然也是位好皇帝,可却身体孱弱,这辈子别说上马,即便出京都是件难事。可朱厚照不同,他喜好骑射,时常练习,即便与焦适之对练都不落下风。
弘治十八年,弘治帝刚刚去世,边境小王子便寻着这个机会,如入无人之境,把边境的几个城镇掠夺了一遍,差点直入京城。这件事情深深地刻在朱厚照心上,即便已经深埋心底,无人之时恨不得能亲自上场,把人斩杀马下。
此时被焦适之的话语一撩拨,顿时心中一动。
若是,若是……
焦适之见朱厚照动摇,乘热打铁地说道:“而且皇上,这段时间,卑职在外头奔走,有不少官员对张家的事情颇为不满,过段时间可能还会因此引发几次朝议,还请皇上小心。”朱厚照一被焦适之提醒这件事情便气闷,这段时间最里外不是人的,定然是他这个做皇帝的了。
“母后那边就已经够我头疼的,这两位舅舅就不能安生点吗?”朱厚照有点咬牙切齿。
焦适之看着皇上的模样失笑道:“既如此,皇上,卑职有一问,望皇上能回答卑职。”
“你说吧。”朱厚照背着手看焦适之。
“皇上是打算做个千古流芳,如同先帝一般的皇上,还是做一个碌碌无为,自己开心便罢的闲散皇帝?”焦适之的话不可谓不大胆,然而朱厚照竟然有些习惯了焦适之的大胆。
几年前他劝当时还是太子的朱厚照读书便敢用命来劝谏,一年前入乾清宫便摔了东宫印玺骂醒太子,仔细想来,他似乎没什么不敢做的事情。可他每每做破格的事情,皆是为了朱厚照,若是平日,最规矩的人便数他了。如此想来,朱厚照心里也涌起一股暖意,丝毫不认为焦适之的话语顶撞了他,反认为这是对他的关心。
事实也是如此。
“当然是前者。虽不喜束缚,然已经落子成局,就没有什么好后悔。难不成要让我做一个昏庸无度的君王吗?”朱厚照半开玩笑地说道。
焦适之心内苦笑,如果按照历史发展,或许真的会发展成史书所说也不一定呀。
“那便请皇上收回盐引吧。”
正德六月初三,皇上下令,革除原先给予几家商户的所有盐引,责令在限期内把之前给予的全部归还。
正德六月二十八日,帝复又下令,收回前朝派允出去的大量超额盐引,其中包括皇亲贵族,包括内宦,也包括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