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叶付林曾对她说过,她若是真的板起脸来,那股子寒意能让人冷到骨子里。
他总是喜欢将她的木簪扯下来,看着她披头散发地去他手里抢,然后一面逃一面戏谑:“你看看,你这么凶,除了我,还有谁能忍得了你?”
她总是抢不到。
虽说她是沧溟阁出来的,可是最基础的武功招式都是他亲自教的。
他对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他将她磨成了最称手的利刃,为他沾了无数的鲜血,却始终不过是一把利刃罢了。
不喜欢了就丢了呗,再磨把新的便是了。沧溟阁能人如此之多,也费不了多少功夫。
指甲嵌入掌心,传来一阵锥心的疼。
她以为自己不在意的。
可到头来,再不经意之间想起,却也并非是麻木不仁。
利刃没有感情,可是她有。
无论北新楼的人将他们训练得多么冷血无情,可他们终究也是人。
活生生的人啊,又怎么可能摒弃一切情感。
兴许,她本就不是一个好细作。
从始至终都只是为了能让那个人多看她几眼,多用几次她这把利刃罢了。
可她却忘了,利刃用多了,也就钝了,自然是要丢掉的。
“云初。”
微凉覆住手背,将她嵌在掌心中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沈开言低头,声音中带着焦急与关切:“怎么了?三哥惹你不开心了?”
见她不说话,沈开言赶忙柔声道:“三哥给你赔罪好不好?不生气了啊。”
本来心情郁结的沈云初顿时有几分哭笑不得。
她竟被一个十四的孩童当孩子哄……
好吧,虽然现下她也只是个十一的孩童,可这感觉仍是有几分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