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初眉头跳了跳,没有吭气。
担不起担不起,您才是我的爷……云初心中暗道。
“听起来,我五弟搅得殿下烦了?那不如您跟皇上说说,干脆不要她这个伴读了,也乐得清闲,我回府好好说说她。”沈开言手中摆弄着棋子,淡笑道。
沈云初心中一紧,看着他嘴边风轻云淡的那抹笑,不禁暗暗有些恼怒。
现下恰逢傅玄礼知晓了他们二人才学,若是傅家远再以她伺候不当而让她回府,那西平侯府怕是真的危险了。
这位三哥,整天笑来笑去的,也不嫌腮帮子酸得慌,净来给她添麻烦。
傅家远闻言一哂,双目看着棋盘摇了摇头:“不必,到时候父皇又要询问一番,说不定顺便再骂我一顿,我嫌麻烦。”
沈云初这才松了口气,靠在一旁看向棋盘中的棋局。
黑白纵横之间,隐隐含着几分杀意。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她蓦地就想起了彼时自己对傅家远随口胡诌的名字由来。
这一世,她不知沈庭与林海韵是为何要给自己的女儿起名云初,可上一世,母亲却曾多次将她抱在怀中,在她耳边给她讲名字的来历。
那是一首词。
梨花院宇。澹月倾云初过雨。一枝轻寒。梦入西瑶小道山。花深人静。帘锁御香清昼永。红药阑干。玉案春风窈窕间。
“澹月倾云初过雨,云初二字便是从这里来的。母亲以前好誊抄诗词,后来将那一沓花笺赠予了你父亲,这首词是我誊的第一首。”每当母亲讲起这段时,总是喜欢揉着她的发端说,眼中永远泛着笑意,好似夜间半空中挂着的星子般闪烁耀眼。
回过神来,沈云初再次看向棋盘,却见白子已经被杀了大半。
胜负已定。
傅家远将棋盘上的白子一粒一粒拿起,随后尽数放进棋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