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阑珊,烛火摇曳。
木门被人从外轻轻推开,沈云初放下手中的书,抬头望去。
“还疼吗?”傅家远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肩头。
沈云初微微摇头:“不疼。”
“真的不疼吗?”他轻声问道。
低垂着头,橘色烛光映得他眉眼柔和,睫羽在他下睑处投下一片阴影。
沈云初唇角弯起:“真的不疼啊。”
傅家远看向她,眼神中带着她从未见过的认真:“你知道吗?当时我真的吓坏了。”
沈云初手无意识地描摹着被褥上的绣纹,不知该如何作答。
索性傅家远也没指望她能回答,自己喃喃道:“索性你没事。”
沈云初莞尔:“殿下不必担心了,云初早已无碍,您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云初也要歇下了。”
傅家远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临出门前,沈云初对着他的背影道:“殿下别忘了明日要写课业啊。”
傅家远没回头:“知道了,你就别操心我了,多管管你自己吧。”
待他走后,沈云初重新拿起方才的那本书看了起来。
他在愧疚,她知道。
他在怪自己带他们出去,如果不是他提议要出宫又带他们去了那家茶馆,也就不会碰到此事。
可是在她看来,这件事着实不怪他。可惜她却不能帮他解开心结。
翻了两页,沈云初实在没心思看下去了,便将书放在一旁,唤人来将蜡烛尽数熄灭。
明月透过窗棂,银白色清辉将屋内照得微亮。
明天就可以回侯府了。
她突然就有些想沈思和林海韵了。
哦,还有那个完全没有遗传他爹风范的沈平筠。
嘴角弯起,沈云初缓缓沉入了梦乡。
沈云初是被人从马车上抱下来的。
沈庭和林海韵以她受伤为由,坚持不让她自己走回清竹院。
虽然沈云初也不明白,自己明明伤的是肩,为何腿不能动。
而抱她的那位,就是西平侯府存在感极低的庶子——她的三哥沈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