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眉头一蹙,冷冷地说:“他来找我干什么呀?”
张孝伦小声地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为那一百万两赈灾银子的事。”
李存重重地一顿细瓷镶金的小酒杯,骂道:“这些狗官,还有没有完了,都给了他们一百二十万两了,还来要,以为我们有金山银海还是怎么的?”
张孝伦说:“大官人,这位冯大人来头可不小,听说是吴王手下的第一幕僚,而且还是秦桧的人,现在在户部也管着大事,咱们以后说不定能用得着,所以,我以为,您还是去见一见,敷衍一下的好。”
李存点了点头,挥手让几个歌伎退下,又让人马上给自己换上了在外面穿的青布衣服和布鞋出来见冯南山。
一进客厅,他马上满脸堆笑,向冯南山拱拱手,“哎呀,冯大人呀,什么风把您这个稀客给吹来了,我说怎么今天早上喜鹊在树上叫呢,原来是冯大人来了。”
冯南山虚虚地拱手还礼,然后说道:“李大人,本官来贵府是来讨你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是秦相爷的差遣,怎么说你李大人也算是秦相爷的人,想来李大人也不会太过生气。”
李存装作不解地问:“冯大人呀,什么事说得如此严重。”
冯南山叹了口气,“李大人应该是知道的,官家要咱们这些官员借二百万两银子,可是秦相呢,把这钱让你们这些商户来掏。
本官刚刚要户部的账目上查了查,好像只有一百万两,差了一百万两,所以就来找李大人问问是怎么回事,那一百万两什么时候交,按官要的要求,今天可是最后一天的。”
李存心里暗骂了一声,但是他的脸上还是挂着笑,说道:“冯大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这些商户已经替你们这些官员们交纳了一百二十万两了,再要一百万两,我们实在是拿不出来呀。”
冯南山早料到李存会这样说,等他把说完了,冯南山马上接话道:“李大人可能有些误会,前面那二十万两是你们这些商户交的,而后面这一百万两名义上是百官交的,这是两笔账,所以,不是一百二十万两,只是一百万两。”
李存一听冯南山这话,气得差点炸了,心说:你们这些王八蛋,当着朝廷的官,拿着朝廷的俸禄,贪着钱财,一有事情就让我们替你们背黑锅,什么东西呀?
想到这里,虽说他还上还挂着笑,但是那笑容已经是有些僵硬的。
见李存沉默不语,冯南山放缓了口气说道:“李大人,本来呢,本官也觉得这事不大妥当,可是秦相那人,李大人是知道的,一向是说一不二,他既然说了,本官也只得依命行事,所以,还请李大人多多理解。”
李存笑着说:“冯大人,你让我理解您,也请您理解理解我们这些做买卖的。我们这些人风里来雨里去担着各种风险,再加上最近战乱频频,货物钱财经常被那些乱兵和强盗抢夺,我们也没挣多少钱。
就这一百二十万两,是凭着我这张老脸去向那些商户挨家挨户,磕头作揖一点一点要出来的,你让我再去要,我实在是要不出来了。”
冯南山一听这话,心里冷笑了几声。
他心想:你们这些家伙跟着战乱发了多少昧良心的钱,我还不知道呀,现在在我这里哭穷,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