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荣是四品官衔,只比朱胜非低半级,而且他根本就没把这个白面书生放在眼里,他怒喝了一声,“朱胜非,你可知皇城司是什么衙门?”
朱胜非懒懒地说:“本官当然知道,皇城司见官大三级,杀人有先斩后奏之权,威风得很呢。”
花荣冷笑了一下,“朱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皇城司不但有先斩后奏之权,就是错杀了某人,也有免罪之权,你知道吗?”
朱胜非霍然站了起来,怒视着花荣,“花将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杀了本官不成,来来来,本官脖子就在这里,你来杀!你来杀!”说着把脖子伸了出来。
花荣一把扯出佩剑,“怎么,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花某的剑下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朱胜非针锋相对地说:“那天好了,既然花将军杀了这么多人,也不多朱某人一个,来来来,来个痛快的!”
林冲见两人像两只斗鸡一样,突然哈哈大笑,摆了摆手,“好啦,好啦,你们俩个怎么都跟个孩子一样。”
两人听林冲这么说,才各自退下。
朱胜非冷眼看着林冲,用讽刺的语气说道:“林大人以要以皇城司都指挥使的身份来拿下官吗,要是的话,大人也不必说什么了,朱某人束手就擒就是了,不用动刀剑。”
林冲摇了摇头,“朱大人,林某人这次来找你,并不是为了要拿你,而是要向你打听一个案子的内情。”
“什么案子?”
“就是张安道被免官入狱,家眷充军发配的案子。”
朱胜非淡淡地说:“大人,这个案子您问错了人,下官虽说是苏州刑狱司的提点,可是这个案子是由朱勔上书弹劾,刑部下来审的,朱某人连�霰叨�裁徽瓷稀!�
“这就怪了,这个案子是发生在苏州,你是苏州刑狱司的提点,审这个案子本来是你的职权范围以内,为什么你没沾边儿呀?”
“这个你要问朱勔朱大人了,人家在江南是无冕之王,人称‘东南王’,人家不让我管,我哪有权力管呀?”
“是他不让你管吗?”
“正是。”
“可有圣旨和公文?”
“没有。”
林冲意味深长地一笑,“朱大人,林某来江南也算是有些时日了,早就听说朱大人为官刚正不阿,不畏权贵,怎么既没有圣旨也没有公文,朱大人就不敢管了呢?”
朱胜非一时有些窘,脸涨得通红。
林冲看在眼里,笑着对身后的花荣说:“花荣呀,我和朱大人有些要事要谈,你去门外守着吧。”
林冲拱手退下。
林冲又回头看着朱胜非。
朱胜非踌躇良久,叹了一声,“说来让林大人笑话,我是让人家捉了把柄,才不得不受制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