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珍看了邵俊一眼,目光落在了邵俊身后的许念一身上,客气的说道:“许小姐,劳你费心了。”
“阿姨您言重了,这是我做晚辈应该做的。”
“妈咪,老爷爷怎么了,他在睡觉吗?现在天都了亮了,老爷爷该起床了……”许念一怀里的小逸风嘟哝着说道。
严青山在听到小逸风说话的那一刻就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落在许念一的脸上,费力的挤出了一个笑容,伸出颤抖的手摘掉了自己的氧气罩。
“爸,您还是戴上吧,医生说——”
“我的身体我自己说了算!”严青山虽然声音不大,但话里的威严仍在,纪珍只好悻悻的退到了一边。
“念一,你回来了?”许念一把怀里的儿子交给邵俊,走到老爷子床边蹲了下来,“爷爷,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严青山咳了几声,许念一连忙扶着他坐了起来,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
严青山指着邵俊怀里的小逸风问道:“这是你和阿俊的孩子?”
“是的爷爷,这是我跟阿俊的儿子。”
“他叫什么?”
“逸风,他叫严逸风。”邵俊在一旁说道。
许念一只是愣了一下,但随即明白了邵俊的用意,也附和着说道:“是的,他叫严逸风。”
严青山老怀大慰,脸色也红润起来。
“我严家有后了,这下就算死我也瞑目了。”
邵俊心里一惊,心中知道这可能是老爷子开始回光返照了。
严青山抓起许念一的手,带着歉意说道:“念一啊,我虽然不知道你这一年多都经历了什么,但我知道你一定吃了很多苦,阿俊对不起你,我严家对不起你啊。”
“爷爷,这一年多我过的很好,也没吃苦。”
严青山叹了口气,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个小盒子,递到了许念一手里,“这是我给逸风的一点见面礼,你替他收着,等他长大了再给他。”
许念一赶紧把小逸风接过来放到了严青山的床上,“逸风,这是太爷爷,是妈咪的爷爷。”
“太爷爷您好——”
“哎,好……”严青山笑出了眼泪,轻轻的把小逸风抱在了怀里。
“逸风,你会背诗吗?”
“嗯,逸风会背,我背太爷爷听。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在邵逸风充满稚气的朗诵声中,严青山面带微笑,安详的闭上了双眼,溘然长逝……
温向晴坐在泳池边的躺椅上,身上裹着一条白色的浴巾。水珠不断的从她湿漉漉的头间滴落。她的脸本来就缺少血色,而现在更是惨白一片,脸上的肌肤已经苍白到了极限,皮肤下的淡青色血管都隐约可见。
她的身体一直都在微微颤抖,脸上已经分不出是水还是眼泪。
严宽早已经换好了一身黑色的西装,手里拿着一套崭新的女装走到温向晴面前,随手扔在了她坐着的躺椅上。
“按你的尺寸买的,穿上吧。”严宽淡淡地说道。
温向晴拿起衣服狠狠的丢进了泳池,恨声说道:“严宽,你他\妈的就是个混蛋!”
严宽嘴角上扬,微笑道:“我当你这句话是恭维了,谢谢。”
温向晴抡起巴掌向严宽脸上抽去。
啪——
出乎温向晴预料的是严宽丝毫没有躲闪,硬生生挨了她这一巴掌。
“你——你为什么不躲?”
严宽舔了舔嘴角的血丝,笑着说道:“你们女人就是这么矛盾,刚才你喊着‘住手,不要’,你明知道没有男人会在那个时候住手,你很想打我,可是打完之后你又问我为什么不躲,这不是很有意思么?”
温向晴狠狠瞪了他一眼,把头转向了一边。
“阿晴,我没想到邵俊并没有碰过你……”
“住口!”温向晴大喊,眼泪再次流了出来,“你当他像你一样无耻吗?”
严宽好脾气的微笑了出来,跟刚才残暴不仁的样子判若两人:“或许你误会了,他不碰你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正直,而是因为他不屑。我了解他,对于不喜欢的东西,他根本连看一眼都懒得做。你还真是可怜,这么多年就为他保留着你最珍贵的东西。”
温向晴的眼泪止不住的流着,这么多年他一直以邵俊的女人自居,所有追求她的青年才俊都被她拒之千里,她要把自己认为最珍贵的东西留给邵俊。
即使后来知道了有许念一的存在她也从没放弃过这个想法,因为她觉得这可能是她唯一强过许念一的地方。
可现在她最后的一点骄傲也被严宽无情的粉碎了,从今以后她的身体上就留下严宽的烙印,变得不再完整了。
“其实也没什么,邵俊并不是有处女情结的人,许念一不就是很好的例子么?可见就算你再做三十年的老处女,邵俊也一样不会喜欢上你。”
“你不怕我报警抓你吗?”
严宽耸了耸肩,“完全不怕,你要想报警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帮你报,可是你心里很清楚,这可能是你求我帮忙的唯一资本,如果连这个是都失去的话,你觉得我还有什么理由帮你呢?”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显,我答应帮你对付邵俊和许念一,帮你找回你的尊严。”
温向晴的脸色缓和了几分,“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敷衍我?”
“我有必要敷衍你吗?我就算现在不帮你,你又能怎么样呢?去跟警察说我强jian了你?你觉得大家会怎么看待温家大小姐被严家的二公子强jian这事?你觉得你大哥会允许你把家族的合作伙伴送上法庭?”
严宽一连串问题彻底让温向晴无语了,她知道,严宽说的没错。就算自己报警,大哥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控告严宽,因为严家要和宝利合作,这可能是严家最后一条出路了。
自己报警的结果和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落个颜面扫地,而严宽却安然无恙,这件事顶多会沦为那些名门望族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