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乖,我带你去嘘嘘

她始终会回到邵俊的身旁,这点毋庸置疑。

可是如果自己不治疗许念一,那这样的她跟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许念一之所以是许念一,就是因为她独立的个性,坚强乐观的性格,失去这些的许念一,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这几天他像照顾一个婴儿般照顾着许念一,他要每天定时定量的给她喂饭,定点上厕所。她发病哭叫的时候他会紧紧的抱着他,任由她在自己的身上抓出了条条血道。

但许念一仍然对他有着强烈的戒心,只要自己稍微靠近,她就会死死的护住自己的小腹,惊恐的哀求着:不要打我的孩子……

午后的阳光并不是太炙热。

厉天宇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便从藤椅上站起来,走到了许念一身边,蹲下高达的身子,尽量与坐在席上的许念一保持同一水平的视线,然后扯开嘴角,露出一抹有点生硬的微笑,“念一,起来了,该去洗手间了。”

她已经玩了一个多小时了,出门之前,她还喝了好大一杯草莓奶茶,从时间上看,她现在应该需要去小解了。

“嗯?”许念一正在编手里的花篮,听到厉天宇的声音,立马抬起了头,瘦小的脸庞已经稍微圆润了一些,眨巴着水灵灵的眸子,愣愣地瞧着他。

“小肚子涨不涨?”厉天宇并不是很擅长哄人,但还是尽力放软自己冷硬的声线,温柔地说着,“该去洗手间了,要嘘嘘了。”

他大概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像是哄孩子一样,哄着许念一去上厕所。

找到许念一的前几天,他起先并没有这样的习惯。只是替她换了干净衣服,喂饭给她吃。

可是,没过多久他才发现,念一控制不了自己的大小便,已经没有自己去洗手间如厕的主观意识了。一旦有了生理需求,她会直接蹲下来解决。并且,不分场合跟地点。

有时候会在客厅,有时会在床上。

他咨询过哈尔医生,医生说这可能是跟长期殴打,监禁有关系。想要重新让许念一自主上厕所,必须帮助她培养自己如厕的习惯。

他请过一位女性护工过来,但只请了一天,在许念一发病后,对人家一番拳打脚踢后,那个护工便主动辞职不干,并且推荐他将许念一送往精神疾病治疗中心。

他几乎是愤怒的将护工赶走了。

把念一送到精神病院?这种事他想都没有想过。

精神病院那种地方,没有精神病的人去了,都能呆疯了,把许念一送到那个地方,无异于是加重病情。

没有办法,他只好亲自处理许念一的一切事情。

“不想嘘嘘吗?”望着许念一那双剪水秋瞳,澄澈似水的眸子,厉天宇的眼神不自觉的温柔起来,脸上的笑容也自然了许多。

“尿尿!”许念一像是听明白了,兴奋不已的用力点头,手上编到一半的花篮也被她丢在了毯子上了,“去尿尿!”

“起来。”厉天宇将手伸了过去,唇畔吐出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柔和,“乖,我带你去嘘嘘,嘘嘘玩了进屋休息。肚子里宝宝也该睡午觉了。”

“嗯!”许念一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伸手搭在了厉天宇宽厚的手掌里,“去嘘嘘!”

她终于不再像之前那么抗拒厉天宇了,不再尖叫挣扎,不在用牙去咬他,也不会看到他靠近就哭的像个小孩子。。

在厉天宇接连数天的悉心照料下,她没有在那么恐惧了,对于他的接触,也不在抗拒。

看到许念一握住了自己的手,厉天宇的微蹙的眉头终于宽慰的舒展开了。虽然念一的病情没有好转,但至少,她不在那么抗拒自己了。

肃穆的正堂之中,一个一头银发的老者站起来指着跪在地上的男人厉声喝问。

“陆景城无罪!”跪在地上的陆景城仍不减身上那盛气凌人的气势,脊背挺得笔直,双目平视前方,吐出不卑不亢恶的声音。

“大胆!”听到陆景城这样的回答,老者气的吹胡子瞪眼,问责的声音愈发洪亮:“你擅自利用东亚会资源公报私仇,假公济私。为了一个女人让兄弟会多年在华夏经营的产业毁于一旦,然而你不知悔改一错再错,擅自调离缅囯分会的兄弟,致使三个兄弟为你的私欲丧命,你居然还敢说无罪?”

陆景城倔强的抬起头,直视着那名老者铿锵有力的说道:“当年我加入兄弟会的时候曾经说过,我的目的就是为报父仇。而且华夏的产业都是我陆景城一手打拼而来,并未借助过会里的力量,何来会里产业一说?再者,为我丧命的那三个兄弟都是自愿帮我,非我利用会里身份调动,怎么称得上公报私仇?至于那个女人,是我复仇计划的一部分,这是我陆家的家务事,用不着向会里解释。”

“你——”这老者气的胡须直颤,“你可知道家法的厉害吗?”

“知道,但景城自问没有违犯家规。”

“还敢顶嘴?来呀,家法伺候!”老者一声怒吼,四个身穿红色马甲腰间扎着黑色布带的壮汉顿时走过来将陆景城狠狠的摁倒,呈大字形将他的四肢死死压住。

“请家法!”老者一声令下,两个用样装扮的壮汉手捧着一个木盒从正堂后走了出来。

“刑堂兄弟听令,义字舵双花红棍陆景城违反会规,拒不认罪。为以儆效尤,执行家法!”

“是——”

两个红衣大汗打开木盒,从里面拿出了一条发着乌光满是尖刺的铁制荆条,对准陆景城的后背狠狠的抽了下去。

铁荆条抽在身上之后,陆景城的后背马上皮开肉绽,一条深深的血沟赫然在目。

陆景城咬紧牙关,承受着杖刑,却一声不吭。

“你可知罪?”

“景城无罪!”

“打!”

铁荆条一下一下抽在陆景城的背上,很快他的后背便血肉模糊。

“陆景城,你可知罪?”

“景城……为所爱之人涉险……无罪!”

满头大汗的陆景城脸色苍白,颤抖着说出这句话之后,便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陆景城这一昏迷,足足昏迷了两天两夜才苏醒过来,后背上的伤已经被包扎起来,但仍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他咬着牙呻y了一声,这才发现此时正躺在自己住所的床上。

“景城,你太任性了!”那天审讯陆景城的那个老者用斥责的语气说道,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陆景城苦笑了一下说道:“四伯,我知道这次让您老失望了,但是我不能不去。”

四伯叹了口气说道:“当年你妈带着你来到大马认祖归宗,我也是迫于叔伯们的压力才不允许你妈回到陆家,只把你留了下来。你们毕竟在华夏生活多年,跟家族的大多数成员很难融合在一起,但是经过这些年的观察,大家都已经认可了你的能力,你的声望也在家族里蒸蒸日上,可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你却感情用事起来了?你知道这会影响你的前程吗?”

“我知道。”陆景城的脸色有着些许苍白,凤眸悄然一转,看向卧室的飘窗,视线仿佛已经穿越过了这间屋子,看向了不知名的地方。他蠕动薄唇,像是低喃似的说道,“但是我必须要去找这个叫做许念一的女人,她是我的妻子。因为我……”

辜负过她。

陆景城只把话说到一半,后面的话,他又生生咽了回去,存在了心底。

三年前的事情,是他报复许家的开始,他特意跟许念一结婚,又在订婚的同时跟许菲纠缠在一起,目的就是要把许菲当枪使。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看到许家两姐妹自相残杀,可以看到许荣升夫妻决裂,把许家两个女儿都玩弄在掌心,这是多么痛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