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撒心里一惊,他已经听出了严肃清话里的意思,那意思是说,自己现在还并不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掌权人,还没有话语权。这下他自己的筹码现在已经完全不用亮出来了……
“对了,我这里有个东西,麻烦你带给萨拉。”严肃清拍了拍手,一旁的管家抱着一个精致地红色的檀木盒子走了过来。
萨拉·罗斯柴尔德是凯撒的继母,在嫁给他父亲之前是瑞典的公主。这下凯撒的心更凉了,他实在没想到严肃清和父亲已经熟识到了可以直呼其妻子名字的程度。
盒子打开后,里面放着一个祖母绿的翡翠扳指,光是从其体积上看,这扳指的价值就绝对超过了七位数。
“好的,我一定转达。”凯撒绅士的接过了盒子。脸上保持着优雅的笑容。
严肃清满意地笑了笑,再次端起了桌上的茶盏。
凯撒知道,这是在端茶送客了。
“伯父,那我就先告辞了。”凯撒站起来微微欠身。
“贤侄难得来一次,怎么也该让我这做长辈的尽尽地主之谊吧?”严肃清起身挽留。
“我还要去见见邵俊,有时间的话我会再来的。”
“那好,我就不强留你了,麻烦你给严峻传个话,让他想清楚了再来找我,不要误人误己。”
“好的,我一定传到。”
严肃清一直将凯撒送到了严家老宅的大门口,目送着凯撒上车。
回到夏海见到邵俊之后,凯撒有些沮丧的说道:“邵,你们华夏的古人还真的没有说错,姜果然是老的辣!”
听到凯撒这样说,邵俊知道他是在严肃清那里吃了瘪,不禁抿嘴一笑,戏谑地道,“你现在见识到了?”
“何止是见识啊,简直就是佩服之至!”凯撒恼火的说道:“他甚至都没给我表明来意的机会,就让我把想说的话全部都憋了回去,我经历过的谈判不计其数,从来没这么憋屈过!”
“现在你能理解我经常面对他的痛苦,也能理解为什么我会被他打压到这个地步了吧?”邵俊拍了拍凯撒的肩膀,“严肃清这个人,手腕比你想象的还要强硬。不过……其实我有另外的办法对付他,只不过目前时机还不成熟。”
“还不成熟?你现在公司的业务已经全部停了,各种部门在公司查来查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你业务停滞的每一天,都在损失上千万的资金,在这样下去公司就完蛋了!”
“有你这个财神爷在,公司就不会完蛋。”邵俊看着凯撒,黑眸中闪烁着一抹明亮的光彩。
“对了,你父亲让我转告你一句话,让你想清楚了去找他,不要误人误己。”凯撒并不想做这个传话筒,可却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这句话说出来。
岂料,听到这句话,邵俊脸上的笑意立马消褪的无影无踪,黑眸斜睨了凯撒一眼,冷哼道,“误人误己的不是我,而是他!”
凯撒的脚步顿了一下,似乎在想这其中的可能性。
凯撒最终蹙起了眉头,疑惑地看着邵俊:“邵,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你们华夏人,不是有句话叫百善孝为先么?”
“你理解错了,”邵俊缓缓摇头,脸上的表情极为严肃,认真地解释道:“这并不是孝不孝的问题,而是他一直想控制我的生活,控制我的思想,让我做棋盘上的一个棋子,按照他为我规划的人生走下去。可我是什么人你也清楚,我最讨厌别人试图掌控我。”
“为什么?这很不可思议!”凯撒吃惊地看向他,“父母不是应该只负责引导吗?真正的人生是要自己决定。”
“这就是东西方文化的不同之处吧,你还是不够了解这些华夏‘特色’。”邵俊话语中讥诮的味道更重了一些,温朗的声调也冷了下去,凉凉地说道,“你肯定不知道,包括我去德国念军校,也是他的主意。”
“原来你去军校念书,也是你父亲的意思。”凯撒微蹙的眉头抚平了下去,认真询问道,“可是你并没有按照他的意思做一名职业军人不是吗?你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叛逆的?”
“叛逆?”邵俊重复着凯撒的这个词,严肃的表情立即转为了轻松的笑意,自我调侃道:“叛逆这个词用的不恰当,换做反抗更贴切一些。”
“在我看来都差不多,这可能就是你父亲打压你的原因,我说的对吗?”
邵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挥动手中的球杆,将球再次击飞,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优雅至极,等球落地之后,他才转过有看向凯撒,低声道:“是的,所以我之前才不想让你过来,因为这毕竟是我家族的内的问题,中国有据古话,叫做家丑不可外扬。”
“中国的古话太多了,你们的古人好像每天都在唠叨一些警世名言,不过我却不认为我来这是多余的,因为我同样面临着家族内斗的问题。”凯撒温和的表情变得凝重下来,奶白的脸庞上一派严谨地说道:“邵,跟你不同的是,我需要你的帮助,帮助我赢得家族的继承权,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我当然知道罗丝菲尔德家族的继承权意味着什么,那是可以改变世界的力量,不过我还没准备好介入你家族的事情。”
“邵,你不能这样,我们是兄弟!”凯撒有些急切的说道:“你看,我都专程飞过来帮你了,你怎么能不做出点回报呢?”
邵俊旋即爽朗的笑了,“就算我想帮你,也要先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我总不能用光杆司令的身份走进你的家族吧?”
凯撒这才松了口气,紧绷的脸部线条缓和了下来,“如果这关的守将只是你的父亲,我想我可以见他一面,以罗丝菲尔德家族准继承人的身份。”
“我觉得你这是在浪费时间,他不是个会买账的人。”邵俊掠起嘴角,扯出了意味不明的笑来,“他是个很顽固不化的人。”
“如果我想,我可以让他所有的灰色资产全部曝光,而且,你要知道,罗丝菲尔德家族的银行遍布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我不相信他没有黑钱。”凯撒报以同样的笑容。
邵俊耸了耸肩,“如果你坚持的话,我没意见,但是我不会给你引见,你要自己想办法。”
凯撒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挥手将身后的助理召到了身边,“去查一下宝利跟我们的合作情况,十分钟内我要得到全部资料。”
“是。”助理恭敬地了鞠了个躬,转身走到球车上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十指翻飞在键盘上敲击起来。
当两人走到下一个洞口之前的时候,凯撒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资料,他笑着对邵俊说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父亲的资产,有百分之四十以上都在我们的银行和基金里面,光这些可以让他在这个红色的国家被送上刑场了。”
邵俊微怔了一下,黑眸紧地盯着凯撒,望进他宝蓝色的眼眸中。在凯撒那双堪比蓝宝石般漂亮的眸子里,他眼里看到了认真。
“凯撒。”邵俊有些郑重地喊出他的名字,不咸不淡地说道,“我承认我很讨厌那个所谓的父亲,但我并不想让他上刑场,我逝去的母亲很爱她,我尊重我的母亲,不会真的对他做什么,毕竟他是我的生父。我只是不喜欢他干涉我的生活。”
“我明白了。会如你所愿,我会用这些作为谈判的筹码,我不相信他不妥协!”凯撒说完,轻轻地将球推进了球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