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血书3

大先生 苗棋淼 3335 字 8个月前

林镜缘挥了挥手之后,有人从大厅的角落里拎出了两只塑料袋子放在我眼前,敞开了袋口,浓烈刺鼻的血腥味顿时狂涌而出。

我看了一眼口袋中像是肉馅一样的尸骸,不由得微微动容——悬镜司和地狱门的高手加在一起超过两位数,他们不可能不分出人手去保护命数师。

想要在高手环绕的情况下偷袭得手,一击即退并不困难,但是想要把人活活剁成肉酱,再从容离去,却几乎没有那种可能。

古代有一种刑罚名为醢刑,也称菹醢,就是将尸体剁成醢(即肉酱)。相传,这种刑罚是由商纣王所创,用以对付九侯,但也可以对于活人使用。想要实施醢刑,没有人手持巨斧、长刀反复砍剁几个时辰,是完全做不到的。

两方高手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命师被杀而无动于衷?除非他们阻止不了。

林镜缘抬手挥退了那个搬运尸体的手下,继续说道:“两个命数师被杀之后,五夫人写下的血书就自动出现在了尸身附近,我们也因此猜到了真相。”

“本来我以为吴先生已经无法进入鬼域了,却没想到能在这里与先生重逢,所以,我才向吴先生提出了合作的请求。”

我看向林镜缘道:“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林镜缘道:“江湖传闻,吴先生鬼眼无双,能看过去未来。我们想做就是请先生推断那支朱笔的位置。只有我们先找到朱笔,才有可能破局而出。你说对吗?”

我站起身道:“我还是那句话,我暂时不想跟任何人合作,况且,我也不相信你们所说的一切。你们比我先到个把小时,这段时间对于你们来说,足够给我弄出一段不错的故事了。我可不想掉进别人的故事里,成了给你们演戏的演员。”

林镜缘不由得一皱眉头,段云飞却怒声道:“吴召,你未免太不识抬举了!林堂主连悬镜司风堂秘法都展现给你了,难道还不够表示我们的诚意?”

我看向段云飞:“说到诚意,我想问的是,桌子上这张血书出自谁的手笔?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这……”段云飞顿时一愣,“那个人我自然会找出来。”

段云飞一时半会儿认不出那血书是谁的笔迹也在情理之中。术士平时写字的机会非常少,他们手下又人马众多,乍看之下很难认出那段文字是谁写出来的东西。

先前能找出孙晓梅,那是因为她写的字一眼就能看出女人特有的娟秀,而他们现在的队伍里却只有两个女人。

我似笑非笑地看向了段云飞:“如果你真想把那个写故事的人给找出来,我可以给你提一个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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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杀“羊”的那个店小二已经和另外一个人抬着巨大的托盘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几分钟前被店小二拖走的悬镜司术士不仅已经被烤成了金黄的颜色,而且被分割成了无数个方块。术士的人头就摆在托盘中间,皮肤中渗出的油脂正顺着人头的眼眶缓缓流落,乍看之下就像是已经被烤熟了的人头还在无声地哭泣。

两个店小二把托盘抬到了我们三人所坐的桌子上之后,说了一个“请”字,就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我们三个看向那只冒着诡异香气的“烤羊”之间,林镜缘抬手一掌把“烤羊”全都扫落在了地上,托盘底下立刻露出一张满是油脂的白纸。

林镜缘沉声道:“证据终于出来了。”

我低头看向那张纸时,上面浮现出了一片鲜红的字迹。我一目十行地看完之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那段文字记述了一个十分简单的故事,故事的大致内容是:几个旅人走进了一间极为诡异的客栈,他们进门之后,就发现自己所想的事情会自动实现,自己无论提出什么要求,店家都能立刻做到。最后,其中一个旅人为了试探店家究竟是人是鬼,提出了要吃“两脚羊”,结果在客栈掀起了一场血腥。有人被店家当成羔羊活活宰杀,尸体也因为一个客人的话,被做成“烤羊”端到桌上,而他那颗已经被烤熟的人头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我猛然往人头看过去时,落在地上的首级已经双目爆睁,直视着一个地狱门术士的方向。

我挪动目光时,地狱门术士的阵营已经让开了一处空地,人头的目光刚好透过人群中的空隙落在墙上。

我饶有兴趣地问道:“林堂主想要跟我说什么?”

林镜缘道:“我们遇上了鬼域里的血书。只要有人用血写下了故事,那个故事无论多么的荒诞,都会在鬼域中上演,哪怕中间出现了任何偏差,也会被冥冥中的一股力量纠正过来,继续按照故事中所写的情节发展。”

我静静地看着林静缘道:“你说的这些事情,是你在进入鬼域之后发现的?你们似乎也没进来多久吧?”

林镜缘道:“我一开始就已经说过,悬镜司死士从鬼域里送出来的资料全是假的。但是,有四个死士送出来的情报却是用血写成的。”

“悬镜司风堂有一个特殊的规定,凡是重大情报,必须用特制墨水书写、传递。一是因为悬镜司的墨水没人能仿制,可以确保情报的准确;二是因为如果没有秘法,任何人都看不见风堂弟子写了什么。”

“过去,风堂以为那四个弟子所写的情报只是假消息,仅仅在资料中提了一下就草草带过,并没有引起任何重视。现在看来,那四个弟子的情报才最有价值。他们都在表达一个意思,鬼域中最为可怕的东西就是血书。”

我抬眼看向林静缘道:“你别告诉我,风堂弟子随时都带着几支特制的水笔。”

林镜缘向身后的一个人挥了下手,那人就毫不犹豫地走了上来,把右手竖在我面前,伸展抓握了几下,才分开了五指,然后用左手抓住右手食指轻轻向上一拽,竟把自己的半截手指拽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一节笔芯。

如果不是对方演示,无论是从手指的肤色还是灵活的程度上,我都丝毫没有看出来他装了一只假的手指。悬镜司在机关术上的造诣果然有其独到之处。

那人当着我的面用手指上的水笔在桌子上刷刷写了几下,才抽出匕首,一刀砍飞了自己被改造成水笔的手指,垂着双手退到了一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