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豆婆惊喜之间,用手指在一枚鬼钱的边缘上弹了一下,鬼眼金钱立刻嗡嗡带响地在空洞之间旋转了起来,仅仅旋动了几周之后,鬼钱的方孔上就泛起了一层血色的红光。
等我再想去看鬼眼金钱中心的钢针时,却已经找不到钢针的位置,三枚鬼钱就像是凭空悬在了刀上。
我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儿?我记得鬼钱上没针孔,怎么会被钢针刺穿?”
豆婆好像没听见我说话,自顾地抚摸着冰冷的罗刹:“鬼王斩终于重见天日了,祸命九刀也该再度威慑江湖了。好好对这对待这把罗刹,不要辜负了它的威名。”
我就像做梦一样接过了罗刹:“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豆婆解释道:“既然你已经成了罗刹传人,那我就是给你讲一讲罗刹的来历。”
“你应该知道,纵横术道,刀锋饮血的英雄豪杰之中,为什么没有命师吧?”
我沉声道:“因为命师不善于厮杀,而且,一生大半时间都用在推算命数上,很少有人在武学上有所建树。”
“对!”豆婆点头道,“但是,在数百年前,大概是在宋末元初吧,命数师当中出现了一个惊才绝艳的高手,宁逆天。”
“宁逆天把武道和命数结合在了一起,创出了祸命九刀这种惊世骇俗的绝学。他出刀,并不仅仅是在以武功对敌,更重要的是他引动了对方的劫数。人出一刀,等于给对手添上一劫。他的对手还有活路吗?”
我听得目瞪口呆:“这这……可能吗?”
豆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总之传说如此。而且,宁逆天在临死之前,拆开了罗刹宝刀和刀谱。罗刹宝刀和鬼眼金钱交给了他的弟子,刀谱却交给了先祖。”
“宁逆天曾说,罗刹与刀谱总有相聚的一天,等到先祖的传人遇到同时拥有罗刹和鬼钱的人,就可以把刀谱传给他。”
豆婆郑重其事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刀谱就在我脑袋里,明天开始,我就教你练刀。”
我看向对方:“就算没有我们之间的交易,你也会把刀谱交给我对吧?”
“没错!”豆婆理所当然地说道:“不过,什么时候交给你,却得由我决定。等到你七十岁的时候再给你,我也不算违约。”
“漂亮!”我被气得七窍生烟,却偏偏什么都说不出来。
豆婆却微笑道:“不要一副上当受骗的样子,毕竟我还答应传你一套内功心法不是吗?终归是你占了便宜。”
我不想再跟她纠缠什么:“那我问一下,那个宁逆天是什么人,他是半命道的开山祖师?”
豆婆摇头道:“不是!”
我笑着摇了摇头:“抱歉,我不缺钱。”
其实,我的潜台词是:我实在不想跟谣门扯上任何关系。
古老头虽然骗了我两次,但是还没发展到生死大仇的地步,我也不想再跟对方有什么纠缠。
况且,我爷也跟我说过,不要轻易招惹谣门。对他们,一定要保持得过且过的态度,吃点小亏也不要翻脸,否则后患无穷。
那个女人铁了心要跟古老头过不去,我何必去蹚这趟浑水儿?
那女人似笑非笑地用手指敲击着罗刹的刀身道:“如果说,我给你的酬劳,是解开这把刀上的秘密呢?”
“你是什么人?”我顿时警惕了起来——罗刹是我吴家的家传宝刀,宝刀当中的秘密连我这个吴家嫡系子孙都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
那个女人笑道:“你可以叫我豆婆婆,也可以叫我老黄豆,至于真名,我早已经不用了。不过,我可以保证,自己不是谣门中人。”
“至于说宝刀上的秘密……”豆婆轻轻敲了一下刀身,“这个世上永远没有绝对的秘密,只不过,看你出不出得起价钱。”
我的瞳孔猛然一缩:“你是信子?”
我爷曾经跟我说过,术道上有一种人是专以贩卖情报为生的,这些人统一称为信子。但是,内部却有分门别类,组合也有大有小,真正的信子就像是术道顶尖的高手,形如神龙,难得一见。但是,只要能搭上信子这条线,就不愁没有情报。
豆婆笑道:“你说我是信子就是信子吧,对我来说并没有多大区别。”
我沉声道:“我怎么相信你?总不能你说自己是信子,我就一定要相信吧?”
豆婆直接了当地说道:“我当着你的面解开罗刹的秘密,你不就相信了?”
我低头犹豫之间,被捆起来的史和尚忽然一声怒吼,全身真气爆发,生生震断了背后的木桩。等我转眼看向对方时,史和尚双目之中精芒爆射,周身上下已经开始浮现出了肉眼可见的气浪——罡气外放,这是先天高手的标志。
我几步赶到史和尚身边:“和尚,你怎么样?”
“好得很!”史和尚哈哈大笑着给豆婆跪了下来,“多些前辈!前辈大恩,史不从铭记在心!”
豆婆没去理会史和尚,反而对我说道:“怎么样?这回相信了吧?”
我确实相信了几分,毕竟她真有害我们的意思,也不会帮助史和尚突破修为。
我不得不说,豆婆打中了我的软肋。罗刹宝刀的秘密一直是我爷心中的遗憾,我也曾经无数次地翻动罗刹宝刀,就是找不到任何线索。如果她真能解开罗刹的秘密,我答应她的要求又有何妨?
我反复权衡了半晌才说道:“你能解开罗刹的秘密,我就答应你的要求,决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