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棋根本不讲章法，只图快感。

似乎每多落一个子，对他来说就是巨大的满足。

康熙爷当了将近四十年皇帝，陪他下过棋的大臣，没有五百也有四百八，就没见过一个这样的！

而那些大臣中，也不乏国手水准的。哪一个和他下棋不是战战兢兢？

所以他最喜欢和温僖贵妃下棋，她自信从容，从不刻意，水准绝不低于那些大臣，也没像五格这么火急火燎的。

温僖贵妃和他下棋的时候，会聊聊天。

大臣和他下棋，就如履薄冰，不敢多言。

五格倒好，催起来没完没了。

“主子爷，到您落子了。”

“万岁爷，又到您了。”

“皇上，您快点。”

“……”康熙爷忽然很想把他一脚踹出紫禁城去，连御花园侍卫都不想让他当了。

他怎么会想和这个不着调的五格下棋呢？

自古君王都有收集癖。

古琴琴谱又是文雅的东西，他要献，没错吧。

“溜须拍马。”康熙爷又踹了他一脚，还是没使劲。

五格依旧腆着脸笑：“奴才连表孝心都表不好，实在该打。被主子爷亲自教导，是奴才的福分。”

康熙爷这次是真被他气笑了：“你的阿玛费扬古，当年可是太宗皇帝都夸过的人，十分端正务实。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没脸没皮的儿子来？”

五格想了想：“奴才的额娘统共生了四个儿子，性格都不一样。奴才可能没那那么幸运，没遗传到阿玛的优点。唉……”

他说着还叹息了一声，有点遗憾不能回去重生了：“不过，奴才想着，主子爷是天下所有子民的君父。奴才是万万子民的一份子，是要倾尽毕生能学的主子爷万千优点之一二，那也是奴才的造化了。”

“当差去吧。”康熙爷在心底摇摇头，走了。

不行不行，这个五格，太油嘴滑舌没脸没皮了！

这要是提拔起来了，将来只怕是个谄媚君王、欺上瞒下的权臣。

在千秋亭坐了一会，康熙爷忽然有点想下棋：“李德全，去找个下棋有点水准的侍卫来。”

眼下是半夜，连个能陪他下棋的大臣都没有。

他这几天也不想去后宫。

自从温僖贵妃走后，后宫里已经没人能和他下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