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十四阿哥又变成了那个趾高气扬的小公鸡：“那你不能耍赖，小爷到时候在东三所等你。”

“好，不耍赖。”

“那我们现在就回宫吧。”十四阿哥仰视着他：“四哥来接我，接到了。”

四爷往里屋看了一眼，一瞬间便收回目光，接过五格亲自端过来的姜汤，喝了一半才开口：“等雨停了就走。”

今日的雨有些大，哗啦啦下了足足一个半时辰，一直到傍晚才停。

楚娴和六格格、十四阿哥坐在马车里，四爷和五格骑着马在马车前后，一行人回了紫禁城。

到了神武门，六格格便告辞直接回去，五格回府，楚娴和四爷一去永和宫送十四阿哥。

永和宫后殿里，靠着软枕歪着身子的德妃瞧见三人进来，眸子微微眯了眯。

十四阿哥看着坐在他对面，和他面容有三分相像的亲哥哥，不知怎么的，脑子就转的慢了些。

“四哥你是来接我的？”似是不相信一般，他又问了一遍。只是姿态和以前那傲气满满的小公鸡有些不一样。

四爷点头，脸色微微有点冷：“不然呢？”虽然他不是专门来接他的，但也的确是来接他的。

十四阿哥一下子从玫瑰凳上滑下来，迈着小短腿直接就绕过六格格，挪到了他跟前。

他圆润的小手抓上了少年的衣袖，动作算不得迟疑，但就只抓了一点点布料，然后仰着脸看着他：“四哥，我把千字文都背完了。我也能拉开半石弓了，我还认了好多字，我还能射中半射之地外的红心了，就是……准头不太好，不一定每次都能中。”

见四爷低头看他，他连忙又补充：“不过射中的多，不中的少！我很厉害的，安达夸了我好几回呢。而且，今天我还学会骑马了，我都不用那些马术师傅们帮我牵马的。”

他仰着脸，声音里都是期待：“哥……”

在皇家，只有一母同胞亲到不能再亲的兄弟之间，才能喊出这么简单的称呼。

清峻少年低头看着他，良久没出声，空气似乎都静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