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是虚掩着的。

轻轻推开，吱吱呀呀的声音在擦黑的天色里有些渗人。

佟佳慕珍小心的往里看了一眼，发现西边暖阁那儿有光亮。

可能是楚娴睡着了，四表哥又没回来，所以外头这院子才这么安静？

她抬步跨过门槛，想了想把门关上。

走了一步，又觉得有些不妥，回身用门栓把门拴好。

她有很多话要对楚娴说，万一待会进来个伺候楚娴的宫女嬷嬷就不好了。

拴好门，她扭头朝西暖阁看了一眼，那边有厚厚的布帘垂落着，但布帘的缝隙里透出一片烛光。

深呼吸一口，她继续往里走，必须要让楚娴知道她是该死，是罪有应得。

坚定着心念，佟佳慕珍伸手拂开那厚厚的布帘。

一张面色惨白发绿，双眼乌青，七窍流血的脸冷不丁出现在她眼前。

这头发散乱，身着白色却满是血污的脏兮兮衣衫、浑身上下泛着幽幽绿光的女人正是楚娴。

她那双往下滴着血的桃花眸里射出锐利骇人的光芒，皮笑肉不笑地扯着嘴角冲她无声桀笑。

门口的两个小太监有些为难，没通报就把人给放进去了，等四爷回来了，会不会打板子？

想了想，两人低声商议一番，留一个人继续守门，另一个瞧瞧去宫人房那边寻蓝嬷嬷汇报一声拿个主意。

佟佳慕珍已经进了院子。

一进院子，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

这会儿天色已经擦黑了，整个紫禁城都掌灯了。

从神武门走到东三所的这一路上，每隔五十步就有一盏灯。虽天色有些阴沉，可是灯光柔和，一路走来很是温暖赏心。

这东三所里怎么黑灯瞎火的？

“主，主子……”

“我这位四表嫂，”佟佳慕珍扯了扯嘴角：“倒是节俭的很。”

她扶着贴身丫鬟的手，大着胆子朝后院走去。

二门是关着的。

“推开。”佟佳慕珍给紫苏下命令。

紫苏也觉得这院子里的气氛很诡异，但是主子有令不敢不从，只能硬着头皮推开了二门。

跨国二门门槛的一瞬，一阵冰冷入骨的寒风猛然袭来，主仆二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佟佳慕珍使劲裹了裹貂皮大氅，可还是挡不住那股子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