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孙金石感觉气氛有些怪异,试探着开口道:“难道我说的不对?”
聂拒广哼了一声,不去解释,年迈的李成旭却擦了擦嘴,笑道:“你啊,油嘴滑舌,却不知道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那是怎样?”孙金石满心疑惑,聂寒沙去悯苍派不是为了红颜知己,难道还有其他目的?可是自己明明听说这小子跟一位悯苍派的侠女订了婚的啊……
“是为了红颜知己不假,但是却不是你想的那样。”李成旭也不多解释,只是点到即止。
聂拒广不是一个桀骜的人,更不是一个不知礼数,不知感恩的绝情之人,他之所以表现的那么傲慢,是因为他清楚自己的儿子去悯苍派是去做什么,而其中的曲折原委,却不能跟孙金石这一个外人诉说,所以才会用这样的方式,想让孙金石自己离开。
奈何这世上就真的有孙金石这样脸皮厚度堪比城墙的人,这让他好容易伪装出来的傲慢再也装不下去。
当然,这些不能跟孙金石说,于是李成旭改口道:“你来,便只是为了送信?”
“当然不是。”孙金石看了看聂拒广,缓缓开口道:“蛮人已至庸旗关,两位可知道?”
“昨日已经得到了消息。”一直沉默的聂拒广开口道:“此时北地执掌者是薄云海,他曾做过二十年的宫廷守卫,想必是有两把刷子的。”
“哦?聂将军倒是乐观。”孙金石笑道:“可我却觉得,这庸旗关未必能守得住。”
听到这话,一旁的李成旭都收敛了笑容,正色道:“我听说薄云海帅六十万大军驻守庸旗关,而蛮人不过十几万,人数相差悬殊,北军又有坚城为凭依,占据地利,即便蛮人再凶悍,北军撑他个把月应该不成问题的,这段时间足够他薄云海调兵遣将,到时候大军抵达,蛮人必败!”
“两位消息是灵通,只是未免有些想当然了。”孙金石笑了笑,只是笑容很快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份笃定,“我却觉得,三日内,薄云海必败!”
从平州城到北原城,距离并不算远。孙金石跟聂寒沙分别之后,一路朝南而去,他行的不算快,花了一天时间便来到北原城城门,当再次看到这座守护了南地偌大疆土的熟悉城郭时,孙金石内心泛起一抹苦涩。
当初参加北伐时,虽然是受到了胁迫,被那帮家伙逼着去的,但当时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自己心里还是颇有几分意气风发的,但此时回来,身边却连一个人都没有了。
那些曾经交好的伙伴,比如张继,比如李谦、牛大庄……一个个叫得上名字的家伙都留在了北原之上,有的跟随在苏柒垒将军身边,有的则埋没随百草……
想到这里,孙金石突然生出几分伤感来。
他本是跳脱惫懒的性子,但这些日子跟着北伐军南征北战,心性难免有所改变。
踏进城门,孙金石下意识的看了看守城的兵卒,这些兵卒身强体壮,看起来倒是像模像样,一脸的精悍,颇有几分当初平津王执掌北地时,那些拿了三首功的边军风范。
想到这里,孙金石咧嘴自嘲一笑,自己倒是越来越像个将军了呢……
跟聂寒沙分别之前,聂寒沙曾有一封信要他捎带给自己的父亲,也就是此时负责北原城守备的聂拒广聂将军。
凭着这封家信,孙金石很轻松的见到了聂拒广。
北原城一间平淡无奇的房舍中,孙金石看着面前这身材雄伟,相貌堂堂的中年汉子,微微点了点头,都说虎父无犬子,聂寒沙本身相貌武艺出众,想必是继承了这位聂将军的优良血统了。
在他打量聂拒广的同时,聂拒广也在打量他,只是他目光平淡,似乎对面前这人没什么好感,倒是此时站在他身旁的一位年过五旬的老者率先开了口。
“年轻人,你说是来送信的?”
孙金石定了定神,笑着看了看这位老人,开口道:“正是,在下是聂寒沙好友,受人之托,特地送来一封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