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若真的如王维赫所说，武皇境不过是比武尊境多走了一步，选对了自己的道路，那么当年宁空浩为何在得知蔺千鸿登仙时，会跌境到再无法入武皇境？难道他就不能重新选择一条道路？还有自己的师傅龙雨，他明明只是个武尊境强者，为何能跟踏入武皇境长达百年之久的剑神比试，更是让那高傲无比的剑神承认他的剑道？

这根本说不通啊，难道有什么关窍是自己没有想到的？

万千念头在白冷泽脑海中翻涌，白冷泽越想，就觉得心里越乱，干脆走出门去。

他深深地呼吸几口气，看着空旷而星稀的夜空，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无论武皇境的秘密是什么，都跟现在的自己无关，自己现在连武尊境都没有踏入，何必被这些不可捉摸的事扰乱了心神。

虽然这么宽慰着自己，但王维赫的话，却一句一句的重重戳在了他的心头，那种震撼，又岂是这般容易忘掉的？

第二日，荡剑宗宗门论剑正式开始，白冷泽昨夜一夜未能安睡，无数个想法在他脑海里不停闪烁，可就是找寻不到重点，把握不住关键。

连一旁的龙玫都看出了他的不对劲，轻声询问，白冷泽却也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这让龙玫好生惦记。

到了辰时，宗门论剑开始，在介绍各个参加论剑的弟子时，白冷泽第一眼就看到了位于自己正前方的一个身影。

这人个子挺拔，身穿白衣，头戴古冠，背后背负着一柄长剑，哪怕这长剑乃是在剑鞘之中，依然可以隐隐看到有几道湛蓝色的雷弧闪烁。

白冷泽双眼微眯，数年前的一幕再次出现在眼前。

被火烧坏的房屋，体型雄伟却阴损诡诈的和尚，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有那被利剑刺穿了胸口的温婉女子。

他的呼吸忍不住粗重，他拳头不自觉的握紧，松开，然后再握紧！

这一天，这一天！终于还是被我等到了！

白冷泽微眯的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

房间里只有白冷泽和王维赫两人，白冷泽也就没了那么多顾忌，他看着对面有了几分醉意的王维赫，深吸一口气，开口问道:“武灵境便没有机会打赢武尊境么？”

王维赫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机会。”

白冷泽有些不甘道:“我曾击败过炼神境的真人，难道清溪谷的炼神真人不如武尊境的武者？”

王维赫笑了笑，略一沉思开口道:“炼神境与武尊境看似处在同一层次，但若只论打架，那些真人又哪里是我们这些武者的对手？嗯……也不能这么说，只能说是武灵境跟武尊境这道坎太大，太深。”

白冷泽眼带疑惑，“怎么说？难道就因为那察微的能力？”

“你知道察微？”王维赫略感惊讶，随即笑笑说道:“也是，察微又不是多么大的隐秘，你知道也正常。”

王维赫脸色认真起来，看着白冷泽说道:“可你知道为何武尊境强者可以察微么？”

白冷泽一怔。

“所谓察微，并不是武者突破尊境后衍生出来的能力。武者突破武灵境之后，体内经脉与天地间元气贯通一气，所以可以用罡劲，而突破武尊境之后，武者再生变化，这次却不是经脉的变化，而是势的变化。”

“势？”白冷泽皱眉。

王维赫想了想回道:“势是很难解释的东西，就好比水总会往低处流，而树木总是朝着太阳生长，这些便是势，或者说天地间的至理。”

“武道走到一定程度，同样要借势而行，否则武者自身再强，到势穷力竭时，也是难以成气候的。”

白冷泽点点头，却听王维赫接着说道:“所谓势，你可以理解为一种操控周围元气的能力，但要比武灵境的罡劲更高一筹。”

“武尊境强者之所以比武灵境要强，便是因为他借的势比武灵境要多的多，手段也更加巧妙，甚至已经可以自成一片天地，这便是武尊境的可怕之处，至于察微……”

王维赫笑了笑，“如果你身周方圆十几步内是你势的范围，那么便如自己的身体一样，觉察到一些变化，不是很轻松的事情吗？”

白冷泽恍然，他想了想，又问道:“那么武皇境呢？它比武尊境又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