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冷泽慷慨激昂,接着说道:“皇帝陛下感其护国之功绩,拜为异性兄弟,将这北原城以北的地方尽数划为平津王领地,以陆平津之名来命名,这是何等的绝世之功业!”
听着白冷泽慷慨陈词自己父亲当年的壮举,陆冲却脸色平淡,他看了白冷泽一眼,示意他说下去。
“可惜,这世上万物皆是盛极必衰,这是至理!这些年来,平津王镇守北疆,蛮人虽有异动,却不过是些微试探,不敢造次,北境平稳,那位深居皇宫的皇帝,也就渐渐的忘了当年被蛮人直击北原城的窘迫。”
“一次次削藩,皆是针对平津王而来,至前两年,甚至名言不许平津王踏入北原城以南!说什么兄弟当肝胆相照不相见,不过是掩饰他的心虚罢了!”
“世子殿下这些年来装纨绔,做那些荒唐之事,恐怕也是平津王为形式所迫才出的自保之下策吧?以此来打消皇帝陛下的忌惮,确实卓有成效,只是苦了世子殿下。”
“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只要在这平津之地打听打听都可以知道个大概,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陆冲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还有一点你猜错了,装纨绔,做这些荒唐之事可不会我父亲的主意,而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的。”
白冷泽眉头微皱,“世子殿下这是为何?”
陆冲看着马车外面迅速远去的风景,轻叹一口气说道:“我自幼随父习武,不说什么习武天才,却也是习武的上等根骨,七岁入武凡境,十岁入武心境,十五岁已经摸到了武灵境的门槛,相较于那些武学世家弟子,我这速度不能说慢吧。”
白冷泽倒吸一口凉气,这速度哪里是慢,简直是快到逆天了!
要知道,那季严青已经三十多岁,却还没有摸到武灵境的门槛,而作为荡剑宗宗主次子的田青阁,二十多岁的年纪也不过才刚入武灵境罢了!
他兀自惊讶,却听陆冲接着说道:“可你猜我现在是何境界?不过武心境罢了!”
先是美酒款待,接着送了一对并蒂莲来侍寝,世子殿下的热情自不必多说,可是在去平州的路上,看着自己这辆马车外面那几个骑马的护卫,白冷泽却总觉得如鲠在喉。
自己说到底不过是区区一个平民,纵使昨天耍了些小手段获取了陆冲的好感,但若说这位世子就真的把自己当成知己,却也实在难以让人信服,联想起自己昨夜假装醉倒后,世子差人查自己底细这个举动,白冷泽更是从心里暗暗提防。
难道世子邀请自己去平州,是有什么目的?又或者说是给自己下的一个套?
四驾马车飞快,不多时已经看不见那座辉煌的行宫,而在这时,那位世子殿下却骑马来到了马车旁。
“可介意同坐?”
“世子殿下客气了,请进。”
这位世子殿下还真不客气,他双脚一踩马镫,从马上一跃上马车,马车正行进中,他却伸手在车辕上一撑,掀帘而入。
看着世子殿下的敏捷身手,白冷泽眼角一跳,这样的动作,以前的他也不是做不到,但现在却是万万不行的,如此看来,这位世子殿下非但是一个武者,只怕境界还不低!
“昨日喝酒喝的过瘾,却忘了问白兄弟来这平津之地所为何事?”
白冷泽洒然一笑,开口道:“别看我身子瘦弱,却自小对那习武之道向往的很,我听说那第一门派荡剑宗正在这平津之地,特来求师学艺的。”
“去荡剑宗?”陆冲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开口打趣道:“恕我直言,我虽然不是行家,却也看得出白兄弟根骨平平,而且以你这个年纪才去学武,恐怕有些迟了,难有大作为。”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自幼家贫,好容易得到机会,跟一个墨门的高人学了几手木匠活,又辛苦劳作了几年,这才凑齐这北往的盘缠。”白冷泽挠挠头,笑了笑,“不过晚些也无妨,习武不过是我向往之物,能有成就自然好,若进境平平,便当强身健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