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可不是嘛……”苏嬷嬷一脸的如梦初醒,“怪不得呢……”她干咳了两声:“待在这鸟不拉屎的地儿,日子都他娘的过糊涂了!”
王六儿麻利地把各宫的衣包都装上车,向苏嬷嬷恭恭敬敬地打个千儿,鬼鬼祟祟地轻笑道:“回头嬷嬷有什么想让小六子办的,只管吩咐。”
苏嬷嬷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笑骂道:“你个小猴儿崽子,这是尝着甜头了啊?快滚吧你。”
看着王六儿的背影走进了茫茫夜色里,苏嬷嬷闷着头往回走。走了两步,又站住脚,板着手指头算了算,自言自语道:
“原来昨儿是八月初十?那是淑妃娘娘的满月祭啊。”
……
金玉娘从苏嬷嬷那里拿了药,交到曲烟烟手里,皱了眉道:“只有这些,煎药的钵子却没有,怎么办?要不我再去问一声?”
曲烟烟伸手拦住她:“咱们现在什么身份,能有这些药已经不错了,还钵子罐子的,岂不是自讨没趣?你帮我照顾她一下,我悄没声儿地用灶间那口煮粥的大锅煎点药汤也就是了。”
她朝炕上的石云娘努了下嘴,拿了那包药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又站住脚,回头冲金玉娘笑了笑,低低说了一句:“也许,你这一宝真的押错了,我很抱歉。”
金玉娘愣了愣,方故作轻松地“切”了一声:“我不是说过了吗?就算真押错了宝,老娘也认了,认赌服输嘛!再说,这不是才刚刚过了一天吗?咱不着急……”
曲烟烟也没说什么,又冲她淡淡一笑,便垂眸走了出去。
浣衣局的灶间只盘了两口灶。大灶上煮着一锅全体罪婢吃的稀粥,万美人拿着柄大木勺正在锅里搅动着;另一口小灶上是几个管带嬷嬷吃的小锅菜,掌勺的正是细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