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若有若无,后来船身微动他就更难受一些,偏偏根本吐不出来。
再后来,林熠倚在船舷栏边的榻上,半躺半坐,身上软得无力。
他天生苍白的脸色,在一身绯红云雾绡衬托下,更是薄如纸一般,眼里有点泪汪汪迷茫茫。
萧桓见他一点点蔫下去,问道:“怎么,不舒服?”
林熠一开始想抗过去,到了下午,实在败了,只得可怜巴巴道:“……晕船了。”
林熠觉得自己英名毁了,烈钧侯竟然在船上蔫成了一只病软软的猫,简直威风扫地。
“怎不早说,忍着做什么。”
萧桓心里一揪,试着帮他按了穴位,仍旧不管用。
萧桓自小生长在南国江州,不曾体会过晕船,但一看便知这滋味不会好受,立即命人停船,把船行到下个渡口候命,他直接带着林熠牵马上了岸。
难受了大半日,脚踏到地上,也还是缓不过来,林熠眉头微微蹙着,一时骑马也骑不得,萧桓耐心陪他牵着马,步行到了附近小镇,干脆留宿一晚。
小镇上正有集会,街上很热闹,途经街口,一处台子被人围得水泄不通,林熠瞥了一眼,越过人头攒动的缝隙,看见是一花脸黑袍巫师打扮的人,大概在玩什么戏法。
围观的百姓却忽然随着那花脸巫的一声高呼,齐齐拜了一拜,把林熠惊了一下,他揉着太阳穴问萧桓:“这是什么民俗。”
萧桓看了看,摇摇头道:“南蜀的祭祀,多是祈福的意思。”
林熠到了客栈,感觉缓过来些,在晕乎乎的余韵中沉沉睡去。
萧桓坐在床边,倚在床头随手翻着本书,林熠看起来得一觉睡到明早。
暮色四合,窗外一阵短暂尖哨音,顺着院后苍翠山林的鸟鸣风动传入屋内。
随后房间窗户被推开,一抹湖碧的窈窕身影跃了进来,裙摆如花般打了个旋。
“将……公子。”
湖绿修身衣裙的俏丽女子恭恭敬敬一礼,举止间不失柔丽,亦不乏英气。
她衣裙掐腰勾勒出曲线,腰间缠着一柄软剑,明眸有神,面容却显得普通,乃因易容掩去了本来的姿容。
“夜棠,你的规矩该重学了。”
萧桓揉了揉眉心,看看身边熟睡的林熠,放下手中书卷,对夜棠做了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