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熠这才松了口气,想想也是,依昨天萧桓隔着一尺把毒蛊容器化为湮粉的功力,自己恐怕伤不了他。
林熠到院子里,发现梨花树下有血迹,回头问萧桓:“昨晚江悔又杀回来了?”
“只是他手下白达旦人来了,被你朋友,邵崇犹解决了,军尉府已接手此事。”萧桓道。
“林小公子。”费令雪推门出来。
林熠转身看他,见他依旧是一身白衫,光风霁月,只是眼中的一些光亮消失了。
这一夜,于他或许有一生那么漫长。
“令雪兄,节哀。”林熠上前,十分担心他。
费令雪摇摇头:“一年前他没了消息,我便有预感,只是昨天亲眼看见……”
萧桓想了想,还是如实相告:“我查看过,曲楼兰确实是一年前就已遭不测……同生蛊让他勉强撑了这么久,于他而言,昨日也是解脱。”
费令雪沉默片刻,问道:“江悔逃走了?”
聂焉骊恰好推开院门进来,闻言答道:“昨夜军尉府封锁遂州城,但没能截住他们,此时应当已到关外,遂州城他们是回不来了。”
萧桓皱了皱眉,劝了几句:“江悔的事,背后多半另有其人,费兄不可过于偏执。”
费令雪闻言看了看萧桓:“我猜得出,他定有不得已,但他昨天所做的事,我今生不可能再原谅。”
费令雪又道:“多谢诸位相助,林小公子,费某如今也没什么牵念,若不嫌弃,今后费某愿为烈钧侯府效力,费氏所掌握机栝之术,必无所保留。”
林熠感慨万千,对费令雪一礼:“能得令雪兄相助,是家国之幸。”
四人落座于院内花下几案旁,费令雪煮了茶,手法一如从前,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但一切都已不同。
“费氏机栝之术,向来没有成文的版本,一切都靠家族传承,林小公子和林将军都是坦荡人物,为烈钧侯府效力,费某也没有什么顾虑。”
茶香花香融在一起,费令雪衣袍沾了梨花,便如梨花幻的魂一般。
林熠道:“令雪兄,江悔这次离开,恐怕还是要回来找你的,不如去昭武军麾下待一段时间,也免得触景生情。”
费令雪沉吟片刻,垂眼看了看满地纷落的梨花,点点头:“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