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旦撤回自己的内力,不好意思让人看出自己是打那少年却全然无功的样子。
齐辛候只是做出轻轻的击打一下的动作,让众人以为教训方公子。
他故意掩饰自己的心浮气躁,哼了一声,故意对准刚才出言为他解围的方公子道:“我和皇上说话,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在场的杨易辰和那少年以及武功颇佳的方公子也感到吃惊,想不到这少年如此的深藏不露。
前两日在眺月山庄里那个花花公子的武功已经让方公子挨了耳光,今日一个区区少年一样有如此让人惊畏的功夫。
方公子反应也更是迅捷,他一旦挨了一个耳光,就做出垂手侍立,不敢再行分辨,好替齐辛候的莽撞失机掩饰。
贤德帝似乎也已经看明白这一切。他虽然不懂武功,但是眼光还在,也知道刚才齐辛候出手时的脸色和眼神的狠辣歹毒,绝非只是教训一下人的意思。
他本来以为那少年一定是重伤残废,或者是性命不保,而结果却大出意外。
杨易辰道:“启禀皇上,眺月观音之死,我若是说出,请皇上恕我欺君之罪。”
贤德帝被那个少年骂了一顿,心中不知怎么的,倒感到一种豁然开朗的意思,犹如混沌不清,忽然被人点破迷津,洒下明目露,霎时间有一种惺惺相惜的久违之感。
刚才的宁无忧的一席话若是让他感到隐隐的难堪,可是这个少年初生牛犊的快言快语,犹如是天降霹雳,将他浑浑噩噩的脑袋忽然冲击而醒来。他忽然之间打个哈欠,只觉得浑身的爽快,从所未有。
他看到豪华的皇宫大殿,感到新奇无比,就像是一个刚刚长大的孩子望见了琳琅满目的世界,心中总有一种好奇和新奇感。
其实这种好奇和新奇感,也不见得是有什么艳羡的神色,更不会以为这样的皇宫大苑真的有什么美轮美奂,高大雄伟,在他的心目之中,高大和雄伟自有其标准——非世俗化的标准。
这少年到了皇宫之内,觉得到了一个自己平日很少进出的地方一样。他看到的这些皇帝和文武大员,不过好像是戏台子上唱戏的生旦净末丑。
你从他们脸上看到的是晦气,丧气,老气,颓丧破败,丝毫见不到锐气,清明之气,更从他们的脸上除了见到傲慢之外,见不到哪怕一丝一毫的自信。
杨易辰跪倒向皇帝叩拜,而那少年就那样站在那里,不屈不怒,不惊不惧,如宁无忧一样的神色,正是徐云若。
在他的眼中,这些人不过是老朽匹夫,他们虽然拥有至高无上的官禄爵位,甚至可以掌控天下子民命运的权势,可他们绝无一点让自己羡慕的地方。
徐云若忽然盯着言世昭,一动不动。
齐辛候不知道重重大军围困之中,这两个少年如何进的来的,他本以为有他貔貅营,健锐营的军卒工伤险刀出鞘,即便是飞鸟蚊蝇也不能过。
看来他还是过高的估计了自己手下的忠心和勇敢,就像他低估了自己一样。
言世昭只感觉到那少年的目光与自己的目光一碰撞的瞬间,自己头皮一阵发麻,似乎心都被揪住了一样,比吃了断肠毒药都要感觉到肝肺摧折的难受。
这小小孩童的身上似乎有一种魔力,撼动他灵魂深处的恐惧,让他忽然感到说不出的惊恐。
言世昭实在忍受不住这种恐惧,怒喝道:“你,你,你是什么人,见到皇上为什么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