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声音也比一般的衙役来的低沉,不像是普通的衙役那样吆喝张狂,这样似乎显得他们足够沉稳,足够有涵养,就像是那些声音低沉,却远比狗官们阴险悱恻,未可以常人度之的太监厂公。
他们从来不会有一点点慈悲温柔,当然也不会有同情怜悯,用皇帝老子的威权狐假虎威来塑造他们的不可一世,让百官臣僚,黎民百姓在心中对他们生出来敬而远之,避如蛇蝎。
他们喜欢让人仰视和恐惧,看到他们畏缩不堪和对于他们的绣春刀飞鱼服的那种绝望眼神,他们心中的满足与享受无与伦比。
也许他们以为从不会受到他人的恩惠,就像他们从来不懂得什么叫报应一样。
他们也知道,以他们平时的所作所为,一旦落难,一旦落单,一旦离开了锦衣卫,真的要被仇家寻仇的话,不被人冷眼旁观,人们不趁机落井下石,已经算是他们烧了高香,也算是他们祖上积了阴德。
他们在垂亡落败之时,没想到被人所救,他们好是吃惊。因为他们自己知道自己所作所为,从来也没有奢望过他人会搭救他们。
你看,这帮横行霸道的人,他们究竟是可怜还是可恨,是可悲还是可杀?
他们被这年轻后生搭救,这群残忍无赖,自小便将心灵塑造成了的铁石,灵魂荒芜的儿郎,面对这少年忙前忙后,一脸认真,他们羞愧的无地自容。
在这少年纯真的面容上,他们看到了自己灵魂的鄙陋肮脏,这少年的专心致志的做着救死扶伤,一言不发。
这群铁石心肠的锦衣卫一下子被震撼了。
听闻这少年的问话,其中一个锦衣卫讷讷道:“公子,我们确实没有看到。”那人约有二十五六岁,言语间极为真诚,他的肤色苍白,右手腕被齐齐斩断,刚才他已经奄奄一息,昏死了过去。
第一千四百二十六章威权入兽性落败反回头
一个个早就是惊弓之鸟,丧家之犬,此时此刻,羞辱,惭愧,恐惧,痛苦,颓丧懊恼,无以复加。
恨只恨趁着下雨天不好好在家饮酒作乐,嫖戏耍弄,或者去搜集些朝廷大佬权贵的私隐以要挟他们出钱消灾这样毫无风险的事儿,却跑到宏升客栈来受凄风苦雨。
又恨平时不肯好好习练武功,在这帮看家护院的走镖的镖师面前全无还手之力。
当然更恨这帮狗胆包天,不知死活的长风镖局的趟子手镖师们不识好歹,不懂得天高地厚,自寻死路。奈何你们不像是那些伏法认罪的百官奴才,一旦见到我们锦衣卫,便缩手麻爪,口不能言,脚不能动,只有任凭我们锦衣卫宰割的份儿。
你们究竟有什么本事,又有什么资格,敢在锦衣卫面前造次?你们是世外桃源中人不知魏晋,还是要一心要跟着薛大老板这样的亡命徒造反?
今日被这一帮江湖草莽给打杀羞辱,损失惨重,一个个挂彩重伤,或者丧命垂亡。国朝开国二百余年,作为天子跟前最宠信的这些锦衣卫,何曾吃过这等大亏?哪怕天子轮流的走马灯也似的更换,锦衣卫却铁打的硬盘坚实牢固。
锦衣卫又何曾在他人的攻击之下毫无还手之力?又何曾遭遇如此灰头土脸的场面?
本来他们都是平时闲的无聊发慌,想要这个事儿胡作非为一番。
此次他们跟着霍灵素来宏升客栈打太平拳,来凑集聚合震慑这个威震天下,日进斗金,富可敌国的长风镖局的。
为了这趟差事,他们运用了种种关系脉络,有的趁机还奉送上级丰厚的馈赠金银,不为别的,就冲着长风镖局的名声,就为了趁机敲诈勒索一笔,锦衣卫一到,这帮经商的生意人还不屁滚尿流的跪下来点头哈腰的用心服侍么?
他们做生意的,岂不对我们的所来所欲心领神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