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逼退了王三爷,看了看地上躺着的靳芳流,又仔细的瞟了两眼王三爷,鼻子哼了一声,在靳芳流和王三爷的眼中,什么浩然之气和轻蔑,根本就像是一个自以为高不可攀的贵家公子哥儿生生的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傲慢。
靳芳流和王三爷却知道这少年的确有这样傲慢的资本,因为江湖之中一剑能逼退他王三爷的人,不超过十个,而少年之中,他还想不出来有谁有如此高强的本领。
不知为什么,靳芳流羞耻莫名,如此年纪轻轻的少年便有有如此厉害的武功剑法,自己年过三旬,自以为也是江湖中的一等高手,不过与这少年比起来,自己的这些招式,不过是锄地耕田的花架子。
他相信,自己在这少年的面前,连两招都走不过,自己这些年泡在与达官贵人,富商豪绅的吹牛吃酒,在女人脂粉堆里鬼混,所谓的武功内力,真的都练到了狗的身上。
若是自己有这少年的武功,何至于大事不成,何至于被两个娘们儿擒住羞辱,何至于此时如死狗一样的蜷缩在地上?
王三爷望着俊美的少年,稳了一下心神,他尽量压抑心中的怒火
忽然间他心底发凉,脊背发寒。
他见多识广,江湖中各门各派的武功,他都见识过,对于剑法更是精研浸淫四十年,他十岁便开始练剑,十五岁成为江湖中有名的剑客,他剑下刺杀击毙的江湖高手,没有四十,也有三十八。
他认得这口宝剑是紫电锋霜,却一下子震惊于这少年的招数,他用的究竟是什么剑法?
他见到这少年的宝剑一出,不知为何,心神恍惚震惊之余,禁不住冷汗冒了下来,他甚至能感到额头吱吱冒汗的感觉,冷汗淋漓。
另一个是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似用力,又似毫不在意的掐着剑柄,剑尖虽然向着地下,只是宝剑的光滑和锋锐,刚才破空而来,瞬间渊渟岳峙,戛然而止,此时正好似埋首聚集元气的蛟龙,随时等待着暴怒激发,斩出威不可挡的一剑。
王三爷知道这柄剑的来历,就是玄都宫的使者在马车上放着的一把宝剑,一个少年,宝剑就是诸葛青阳的佩剑紫电锋霜,人就是那少年徐云若。
那持剑的少年面如冠玉,形容俊美,比云若矮了三指,只是云若的体态高于常人,便算是比云若矮了三指,也丝毫不显得低矮。
他眉眼之间固然带着一种鄙夷的神色,不过看得出来这少年乃是个心气平和,为人和善之人。
他这神色如果在别的人脸上,那似乎就是狂妄傲慢,不知深浅,自以为是。
但是鄙夷的神色在这少年的脸上,这神色就显得是那样的雍容自如,那样的合乎情理,那是对宵小行径的最大的轻蔑,也是对王三爷和靳芳流这样的江湖大人物最大的轻视和羞辱。
他的蔑视,轻视,羞辱,足以让王三爷和靳芳流这两个生平喜怒不形于色,极力的压制内心真情流露于表面的奸诈残忍之人感到一种愤愤不平。
他们想不到这世上还有一种少年的眼神和面色对于他们的打击和杀伤居然比刀剑斧头砍在身上还感到难过。
这神色也眼神,只是少年眼见不平之事,无耻之人的正常心态。
对于那些混沌懵懂,终日斤斤计较,算计他人,却自以为得逞聪明的人,他们绝不会有这样干净利索的表情,他们内心的麻木,感知的沮丧,智慧的蒙尘染垢,早就将发出这种蔑视的自信和底气斫丧消散。
那是生于人心之中的浩然正气,也是不分男女,具有皎洁心底的少年都具备的堂堂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