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西平伯的大部分财富都几经洗白归拢在孟国公的名下,这一切,都多亏了薛人凤的知心知意和精明干练。
如此既消灭了朝中最大的敌人,又得了他的财富和势力,孟国公几乎是这次西平伯谋反的最大赢家。
这薛人凤可不是傻瓜,他以通天彻地的本领,将西平伯的原配夫人和女儿这对母女隐藏起来,他知道这两个女子说不定奇货可居,将来大有用处。
这位西平伯的女儿,还成为他的掌印夫人。
至于说这位郡主娘娘的亲爹被薛人凤这个元凶杀害,他还要成为仇人的夫人,终日面对仇人,觍颜事奉仇敌,真是岂有此理,世上怎能有如此道理呢?
这一点都不奇怪,而且也是那个时代的寻常之事,女子本就是胜利者的战利品,莫说杀了你亲爹,就算是杀了你丈夫儿女,你也一样得承欢于敌人的胯下。
男人无能,女人也只能任凭强者凌辱霸占,这就是那个现代人向往的想要穿越回去的时代。
最终这位伯夫人还算是得了个善终,被薛人凤囚禁耍弄了两年,人老珠黄厌烦了,就在虹涯城外蜀山中的一个尼姑庵出家,做了一个洒扫的道姑,这就是西平伯宴宾客楼塌了的结局。
薛人凤将西平伯十之八九的财富收罗起来,一分上交国库,趁机借着西平伯的财富打点了江湖和朝廷上下。
这大概就是为人君者和为人臣子的差别。
稍微不糊涂昏庸的君王,不是如晋惠帝那样天生的白痴的皇帝老子,都不想在自己坐朝居殿的时候做亡国之君,因为那种滋味太过难受,那样亡国之君的骂名太也难堪。
固然,他们想自己家的江山永固,也想要子子孙孙无穷尽的递万世而为君,不过他们也知道改朝换代事属寻常,天命所归,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就算是秦始皇汉武帝也没有一统江山,万年永固的本领,何况他们这些等而下之二流以下的皇帝呢?
昨日东秦今日秦,王莽篡汉乱纷纷,三国百年战不休,晋室一统忽冰分。
就算是每一个皇帝都想要如殷纣王那样的荒淫无度,酒池肉林,大造宫殿,任意妄为,不想听到逆耳之言,更不想被鲠直的臣子大骂昏君;就算是想驱驰臣子如童仆玩偶来个烽火戏诸侯博美人一粲,顺便试一试自己的王权威风;就算是想要如隋炀帝一样好大喜功,穷兵黩武,败坏人伦,享尽天下荣华富贵,开挖运河彰显自己的文治武功,只是谁也不想做自焚鹿台的帝辛,又有谁想做被自己的属下勒死的隋炀帝呢,谁愿意做煤山歪脖树上的末代皇帝呢?
因此,他们不敢不战战兢兢,也不敢狂妄无极,他们更知道江山的元气巩固起来不易,想要败坏,那可是容易的很。
只要他们不想自取灭亡,就不能不顾及天下士民的士气和心气,一旦士民臣子的怨气到了不可遏制的时候,便是他们的末路黄昏,到那时候,管你什么大秦大汉大唐朝,求为长安布衣不可得矣,想要安度余生晚年,那是万万不能。
为人臣子的因为权势不及天子人主,也可能仅有屈指可数的年华富贵,因此拼命想要上位贪婪,搂钱越多越好,权势越大越好,官做得越高越好,管他别人的生死唾骂,管你青史千秋的春秋大义。
所谓富贵不归故乡,锦衣夜行,有权不施展,不对五鼎食,不奢侈富贵一把,岂非也愧对祖宗十八代的阴德聚集的夫妻,不也愧对苍天的庇佑青眼么?
孟国公秉持的固然是与人为善,也素有贤公仁王之称,只是真到了生死火并,你死我活的地步,他更懂得趁其病要老虎之命的道理,他绝不会给敌人留下喘息的机会,也绝不做妇人之仁的夫差,更不做秉持贵族之风的宋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