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本来用作打造采买兵器盔甲和兵马的费用,早都变成了藏在各位将军,司马,太尉府中地下库的镇宅聚宝盆。
他们一顿饭就能吃去一营兵一个月的口粮,一坛酒就能喝掉三百人一年的劳苦耕作,这些将军太尉和司马个个都是美食家和饕餮客,那胃口刁钻的很呢。
他们冬天吃白菜只吃芯儿,吃猪肉只吃里脊那一条儿,吃羊肉只吃羊舌尖儿,至于喝酒,非窖藏二三十年的汾酒竹叶青茅台五粮液这些价值百金的名酒不沾唇。
年年军粮军款增加无数,可是士兵的刀枪难得更换几次,早已经生锈的不成样子,盔甲干脆有的就是纸糊的骗人玩意儿,有的真正盔甲,士兵刚穿上身子,用力一撑,全散了帘子,甲叶子掉了一地,成了落地珍珠一般。
{}无弹窗因此他困苦忧愁之时,就喜欢吟诗作赋,还胡乱注解兵法,爱写平戎之策,没想到运气终于来了,他写的《美芹十一论》,《上皇帝平突厥疏》,《治安契丹策》等等,居然无意中让敬德皇帝微服私访之时在旧书摊上读到,这位敬德皇帝读了他的著作,就像是始皇帝初读韩非子,孝武皇帝诵相如凌云赋恨不能见其人一样,那股兴奋劲儿就别提了,你要是忽然发现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和你一样想法的人,你是不是也很兴奋呢?
可惜这位皇帝没有始皇帝与汉孝武皇帝的雄才伟略,更不知道这位王子胡将军的平戎策其实是连文笔都不通的下三滥的文字,他将本朝形容的一副病入膏肓倒也贴切,可是把这病的原委一概推诿给契丹突厥的侵凌威逼;更把与突厥契丹贸易视为奇耻大辱;耸人听闻的说本朝中的许多人都被契丹和突厥的歪理邪说蛊惑,仇视本朝;更无中生有说本朝许多百姓文人都被契丹突厥收买,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推翻本朝,另外重立一个忠于突厥契丹的儿皇帝朝廷。
而因为王子胡和董中恕两人丢了脑袋的事高兴的欢呼雀跃,额手称庆,当然是那些尸位素餐,最怕兵戈事起的酒饭将军。
他们除了会平素克扣士兵军饷,虚报士兵数额冒领钱粮,在皇帝阅兵的时候把刀枪重新磨洗,镀上银水,让日光之下的兵戈显得耀眼明亮之外,再者就是会喝酒,会唱小曲儿,会说荤段子,会玩娘们儿。
若说打仗征杀,那简直是要了他们的老命,恐怕若是没人週着扶着,他们连马估计都上不去的。
这位王子胡将军平素刚硬野蛮,人尚算是清廉,议兵之时动辄要和契丹南诏突厥开战,以洗雪国朝早年被这些蛮夷欺凌之辱,甚至讥嘲那些不愿言兵的将军们怯懦惧敌,为敌人张目,每次大家都是不欢而散,弄得脸红脖子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