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东海登陆之时,我和二哥夫妇正在海边游玩,便救下他们,相交之下,我们与他相谈甚为投机,此人人品才气,潇洒风流,虽然是落难王孙,但是比诸中原人物,也是不遑多让。他向来仰慕中华风物,言谈之中知道我们居然是大有来头的京中第一世家的公子小姐,便心生结交之意。”
枫子愤愤道:“虽说是结交,可是落难王孙大约当时生出的也有攀附之心。”
言羽仪道:“我那时糊涂,二哥夫妇天真烂漫,居然都没有看出他和他妹妹之间除了兄妹之外的暧昧之事。”
“爱情之事,原是很难说的,我便爱上了这个人,那时候觉得甚为不该的事,现在想想也并没有什么。即使是我知道他和他妹妹关系,以我当时的脾气,也是非他不嫁的,因为当时我只佩服二哥一人,他在我心中,便和我二哥一样。”
“可是我一生中最愧疚的是,我的心爱,却葬送了另一个女子,这对我而言简直是一种不靠饶恕的罪过。说实话,毕竟中国的始祖伏羲和其妹女娲也是夫妻,后人又有谁敢诟病?如何讥嘲?若说这是败坏人伦,那中国人不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孽种吗?”
“但是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这个人与他的臣子为了攀附言家,得到言小姐的垂青和芳心,居然用出将自己的妹妹沉海的丧尽天良的法子,将他的妹妹打昏,扔到海里。”
“后来这位王子便和言小姐成了婚,经二哥的引荐,他拜天雨庄的庄主理春古为师,庄主因为历代的无双伉俪大会,为此丧命的亲人比比皆是,几经凋零,到了他这一代,一个亲人也没有了,也没有后人,因为他又十分喜爱这个徒弟,便以师为义父,改理姓,理庄主也将山庄传给了他,并要他继续延续无双伉俪盛会的香烟。”
“落难王孙本来以为二哥会将他介绍给父亲或者大哥,以相国之婿在京中为官,他也自信有朝一日得到权柄可以率军返回东瀛,重建故国,可是阴差阳错,自始至终,他也没有机会在京中为官,却沦落到西域为一方豪强,于他的壮志雄心,常伴西域风沙霜月,未免这些年他抑郁不欢。只是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他是理家的后人,这对于落魄王孙,其实也算是不错的了。”
“自始至终,他未必明白我二哥的苦心,我二哥见过官场的拼杀倾轧,本身也经历过那里的厮杀纷争,也明晓自己家被朝中大臣嫉妒觊觎,所谓千夫所指,无病而庾。”
“我二哥虽然天性烂漫,但是并非是傻子,更对人们的心理看的明白,因为二哥是用心看人,而不仅仅是表面,他怎么能让他心爱的妹妹和她的丈夫再在那里浑噩一生,活在火山口上,终日碌碌,伴着君王的不测之威?二哥,你说是不是?”
言达天点点头,理云生面色铁青,脸上现出执拗和愤懑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