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带着风的凉气,指尖亦是冷冷的,依然是淡淡的龙涎香,南宫昱的声音也依然是阴沉沉的,叫人听不出半点情绪。
“躺着吧,无需多礼。”
洛子兮略带惶恐地靠在榻上,就看见南宫昱十分自然地在榻边坐下。
凌波阁的宫人可是都死绝了吗?怎样也不该让皇帝亲自守在她榻边,这若是让后宫众人知道,怕是要生吞活剥了她。
南宫昱见她眼睛滴溜溜向着殿内顾盼,似有不满地说道:“有朕守着你还不知足?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
“民女不敢,让圣驾辛劳,民女知罪。”一句话说得不情不愿。
南宫昱轻笑道:“你是在找七弟吗?他不会来了,朕来的时候已经打发他出宫,让他回他的王府去了。”
洛子兮心中一阵失落,南宫靳竟然丢下她,自己先出宫了。可是,皇帝叫人走,谁又能不走呢?
南宫昱目光如炬,何尝看不出她闷闷不乐,他眸中射出寒光,冷冷说道:“你是真心仰慕七弟也好,拿他当挡箭牌也罢,朕可以告诉你,这世间女子,他谁都可能娶,唯有你洛子兮,他不会,他厌你恨你都来不及!”
“这是为何?”洛子兮茫然问道。
“因为你的父亲洛升曾经背叛过他,”南宫昱沉吟片刻,方才答道,“洛升曾经跟随七弟助他夺位,还说要将你许配给他,可是后来,洛升倒戈,投靠了朕,还将许多军情机密送给朕做了见面礼。若不是你爹,他当初未必会那么快一败涂地。”
洛子兮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底泛起阵阵寒意。
她想起初遇时,南宫靳多看她一眼都不愿的冷淡,想起那时,他眼中不屑和厌恶的神情。他初遇时便知道她是谁,她是这世上,他最不愿结识的女子。
夺位之争何其凶险,对于旗鼓相当的对手而言,胜负往往只在毫厘之间。若洛升的背叛带给南宫靳的是致命一击,那么自己欠他的,岂非是整个江山?
南宫昱此时说起洛升,也未见得有多感激,事实上,洛升至今不过从五品。
洛子兮一阵悲凉,为何会有这样的父亲!支持南宫靳的时候,说要将女儿嫁给南宫靳,投靠了南宫昱以后,又慌着送女儿入宫献舞,接近南宫昱,女儿便是他押宝的筹码。
可是洛升是否想过,似他这样的人,南宫昱又怎会重用?自作聪明的人,到头来,往往是一场竹篮打水。
洛子兮正自叹惜,便觉额上一凉,却是南宫昱抚了上来:“好好的就晕过去了,焉知不是思虑过甚?若是乏了,就再睡一会儿,养好了精神告诉朕,你这是怎么了?”
他的话让洛子兮回过神来,她一面说着:“子兮有事要求皇上。”一面又要起身。
南宫昱再次将她按下:“说吧,朕就知道你有事,旁人说你是吓着了,朕就不信。”
“求皇上彻查后宫与太医院,”洛子兮俯身说道,“就从一种药入手,民女不知道这药叫什么,可它一定能致人癫狂,或者产生幻觉。”